背我上山下海的人

作者 / 許媛如

  我一出生就是雙腿反掌、不良於行的畸形兒,大人對這樣的孩子不是溺愛 便是遺棄,幸好我遇到反其道而行的老師——葉瑞崟,他在我小學尚在人格發展時培養 了我的自信與獨立 。

  整個小學階段,他對我完全沒有差別待遇,值日生一樣當:擦玻璃、掃地 、提水,樣樣不少;體育課照常上:慢跑,體操,游泳,每項不缺,考壞了一 樣處罰,考好了一樣獎賞,所以我的同學從沒有人把我當成異類。

  你看過有人拄著柺杖踢足壘嗎?又是否你看過有人被抱上單槓屈臂懸垂?體育課賽跑時我 是前面第一,因為其他同學已經跑過好幾圈;躲避球砸人是我的專長,雖然被 砸的機率同樣不低,而如果你是我母校的學生,你更不難發現放學後會有一個 女生前後兩個書包,旁邊顛顛倒倒走著一個揮汗如雨的四隻腳,那就是我的恩 師,即使越區就讀的我得走上不短的路,他還是規定我得自己回家,旁邊請同 學保護背書包。

  關於老師的事情,有很多我已經忘了,但是有一幕影像卻是殺了我也忘不了,那年 全校到墾丁旅行,老師、學生、路人甲、路人乙、老阿嬤、小孫子,一個一個 經過我們身邊,眨眼間全都不見,只剩下老師氣喘如牛,背著我上坡下坡,鐘 乳石洞、觀海樓,老師累壞了也不願讓我留下任何遺憾……………

  啊!該如何說呢?如果不是老師當年發掘我的寫作才能,我不會有勇氣爬格子;如果不是老師百般的鼓勵與勸勉,我不會成為國立醫學院的研究生;若不是老師退休後成為熱愛文化的台灣導遊,我不會對這片土地產生感 情;雖然老師已年逾古稀,那載過我的鐵馬依然在夢中勇健如昔。不管這位背我上山下海的老師,看不看的到我的文章,在這個時候,我仍然要對你說聲-「老師,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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