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也不錯
一個人也不錯

文/小並

    在我的記憶中,母親常常告訴我:「當一個女人,不要太強勢。」「凡事都要想到以後的家庭,妳想想看,當老師不錯,又有穩定的薪水,又可以顧小孩。妳看!孩子上課,妳也去上課;孩子下課了、放寒暑假的時候,妳就跟她一起在家裡。」「丈夫要慎選,要選擇有責任感的。選錯了就會很可憐,像我這樣子辛苦一輩子,無依無靠。」「年輕時感情不要放太重,不然就很難收回來。」 這些常常是我的媽媽跟我耳提面命的話語,或許有些女孩子看到了也會會心一笑,覺得似乎耳邊也經常纏繞著這樣的話語。姑且不論我的媽媽為什麼會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出這些話,但是我相信在這當中,我的心其實也是非常沉重的。

圖三    年輕的我無法明瞭,為什麼女人就不能跟男人一樣為了事業打拼?為什麼女人一定要像個小女人一樣去滿足大男人那可恨的沙豬主義?(對不起,我只是照我以前的想法實話實說。看到下面種種令人看不下去的話,請包容以前的我。)老實說,我真討厭當一個女人!那可惡的上帝為什麼要讓我身為一個女人,偏偏在我身上,我很難看到那一般人要求女人要有的特質!我超級想去當一個男生的!想想看,不管在什麼樣的苦難下,我都不輕易落淚!而且我對理工科系深感興趣,對於文學院那種給娘兒們唸的系真是興趣缺缺!而且我痛恨所有那種男人們認為只有女人才有的無聊嗜好:逛街、化妝……喔!每次聽到這些,我真想用力地大吼:「混帳!並不是每個女人都這樣啊!」「可惡!我一定要證明,我可以做的絕對不比你們這些男人差!」

    只是,我的心裡除了這些感覺之外,我還是喜歡小孩,我還是會想結婚(大多數的人都結婚,不是嗎?),我還是想要用「我比一般女人優秀」這一點來讓男人崇拜我,甚至非常欣賞我,和我結為連理。當我有一天發現一個女人的細心打扮自己可以吸引男人的時候,我真是覺得我快崩潰了!覺得這群男人實在是只重外表的傢伙,為什麼你們的眼睛總是看不出我的內在美啊!甚至有人跟我說:「妳真是太不像女人了,叫我們怎麼對妳有男女之情啊?」

    終於有一天,我才發現,我的不安全感是這樣的重,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的價值,我只是在別人的稱讚中找尋自己的價值,在別人向我提出缺點的時候,尋找我那破碎散落一地的心,在孤單的閣樓中,把一片一片的碎片用快乾很快地黏起來。我的周圍不能沒有男人,沒有他們,我不知道我的價值何在,我不知道我在女生中的特殊,我覺得我沒有知己可言。

    我尋找那可以與我共結連理的人,只是一個又一個,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我最終的歸宿。每一次的分手,我都覺得心又再度被撕裂。我心中的空虛,有誰來填補?

    我曾經依著他們的要求,我打扮,讓他們賞心悅目,畢竟「女為悅己者容」嘛!我試著收斂我自己的強勢態度,好叫他們不要被他們的朋友們恥笑:「你那個大女人主義的女朋友,真叫人難以忍受!」一次一次,我做了妥協,我得到了男朋友,卻失去了我想做的自己。

    直到我堅持上帝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是第一位。漸漸的,在這樣的堅持中,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祂的愛,我開始知道我自己的價值,在上帝的眼中,我是一個什麼模樣的寶貝?我知道我再也不需要去太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了,因為我更需要知道,上帝怎麼看我。一陣子之後,我向祂說:「我願意把我的一生都獻給你。」祂開始慢慢地改變那跟著可能跟著我一輩子的缺點,叫我看清楚,常常被別人批評的一塌糊塗的缺點中竟然藏著別人的性格中很少見的特色!原來我的缺點在祂的手中,只需要一點小小的改變,會變成我的特點,甚至是我的優點!這真是太神奇了!我深為這缺點所苦幾年,甚至十幾年,結果祂卻要叫我去面對那缺點,叫我去善用那個缺點中隱藏的特色!

    在這之中,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那個不知道自己這一生有什麼意義的自己,卻相信了上帝在我身上有祂的計畫;我看到了一個不停想著要結婚,不斷要找個理想丈夫的自己,竟然可以獨自一人感到滿足,只因為知道祂與我同在;我看到一個老是在煩惱要不要出國唸書的自己,不再為了什麼時候要生孩子而擔心。這是多大的釋放!我終於了解單身是多麼快樂的事,我可以不用擔心有後顧之憂而全心來做主在我身上放著的工作;我可以不用擔心找不到適合的另一半,因為即使單身,我的心靈也不會空虛,因為上帝祂親自來填補了!我不用擔心我什麼時候要生孩子才不會變高齡產婦,更不用擔心工作太忙沒時間照顧孩子,或是擔心孩子變壞。單身真好!不是嗎?現在的我,可以無牽無掛地去關心任何需要我關心的人,不用擔心男朋友隨時一通電話過來,更不用擔心我要花非常多的時間去了解一個人,去跟他相處 ── 以致於我不會抱怨為了他,害我沒時間去更認識我應該更加認識的上帝!

    當然,如果有一天,上帝還是帶著我走入了婚姻,我還是會覺得很感謝祂,因為我想這是和一個人截然不同的生活,是需要我去學習的,而且更要在其中看到上帝更多的恩典!如果有一天,上帝真的賜給我小寶貝,我也不會擔心我沒辦法把他教好,因為我知道在這當中,也會看到上帝在不同人身上是放下多麼不一樣的旨意,我也相信在這當中,我還是能夠來侍奉祂 ── 用不一樣的方式來侍奉。

    現在的我很快樂,即使在沒有情人的情人節,我都要大聲地說:「情人節快樂!因為情人節,我想起那由天而來的祝福!即使我現在在地上沒有情人,我也有情人在天!」

寫于20歲的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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