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頗有流連在墨城之意,但前路在等著。在墨國買第一程長途巴士票,還不便宜呢。幸好巴士算是舒適,轉眼到了Villahermosa(我私自意譯美村)。編排行程的時候猶疑了好一陣子:停,還是不停?這個地方實在沒什麼好,只是為了兩個重要遺跡,才落腳在此。想不到是這麼一回事。
時為五月天,墨國還未算夏,墨城入夜更有涼意。想不到南面十小時車程的地方會是個火焰山,熱得使人有窒息的感覺。便宜的旅館都像毒販之聚居地,加上通宵車的疲勞,我們實在再沒有找地方的耐性和氣力,唯有投宿到車站附近的大酒店。旅程怎麼這麼快就走下坡?我付賬的時候是切肉之痛。
想去的地方叫 LaVenta,是個不復存在的遺跡。由於開採石油,原址已經摧毀,多得考古學家 Carlos Pellicer,將遺跡裡最重要的石頭雕刻都移到一個量身訂做的公園裡面。這些六呎高的人頭雕像是 Olmec 的傑作。這一族印第安人的石雕中,頭像輪廓皓酷似非洲人,並且不少描述從地獄來到人間的死亡使者,嬰兒的雕像呈現畸形的頭部發展等等。因此考古學家對這族在瑪雅以前(公元前若一千二百年左右)的這一族統治者有不少爭辯。
Villahermosa 因為發現石油而富有起來,市內不少新建設,但就是太熱,酒店太貴。我們搬到另一間酒店,但價錢是墨城的三倍有多。市內有熱鬧的行人街,很多雪糕店和博物館,也可以消磨一個下午。
名聞中外的瑪雅民族的眾多遺跡中,我第一個看到的是 Palenque。她在考古學上佔一重要席位,是因為遺跡裡眾多神殿的牆壁上充滿了保存完整的雕刻和碑文,為該城的歷史提供重要資料。Palenque 的四層高塔,其建築技巧的美是不能言諭的。該城廢棄後被樹木蓋過,現在依然是個森林中的遺跡:酷熱、潮濕、叫皮膚刺痛的太陽、蟬叫、流汗、樹陰。這個遺跡不可久留,否則必定中暑。倘若你找到陰涼處,發思古之幽情,這是最理想的地方。我看著在宮殿遺跡的草地上玩耍奔跑的小朋友,想:昔日的印第安小朋友玩耍的情境也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