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張吳國儀 2006.07.16

週二課程：特別的一科，學生只有一個，沒課本，沒作業，沒評分，沒考試，沒畢業典禮，卻有葬禮，只因為這是授課老師墨瑞（Morrie）一生的最後一科，只有十四堂的課。當然，我盼望你可以成為這科的學生，並且也能修畢全程！先讓我們重溫之前的六課：

墨瑞教授坐在書房的輪椅上，稀疏的白頭髮覆蓋著削瘦憔悴的臉龐。窗外一小株芙蓉，粉紅色的葉子零落地散在地上。

　　墨瑞教授的眼神閃爍著亮光，以他富磁性的聲音問：
　　「米奇，你是否找到一個可以分享心事的人？」
　　「你對自己問心無愧嗎？」
　　「你是否做了你想做的人？」

　　一個個問題重重地敲著米奇的心靈，讓他不得不捫心自問，他這十六年來，為了賺更多的錢，放棄了夢想，過一個看似充實，卻心靈極空虛的日子。

如何活下去

《相約星期二》，討論的是生死學。對於活著甚麼是最重要，甚麼是不重要，大概不是人常會去思量的事，但對於在預知自己死期的墨瑞老師，在知道自己步向死亡，他不要要日漸萎靡等死，而是要善用剩下的時間。他要勇敢及誠實地面對死亡的恐懼、脆弱與哀傷，他選擇死亡作為教材，用勇氣、幽默及開放的態度來啟發學生，他的心得讓人可以從容面對來生及善用今生。他讓米奇明白生命中真正值得重視的東西，好知道應該如何的生活。

第二又如何

布蘭迪斯大學社會系教授墨瑞以教育工作成為自己的人生目的。他獨特思想建立了他自己的生活文化；教學中他毫不看重學生的分數，只盼學生像一個選手，跟他這教練學習，然後迎向生命中的比賽；他以人生智慧教導學生，以談心的方式、開放態度來進入學生的生命中。他啟發學生的人生觀，接受即使「第二名沒什麼不好」。

好好待生活

他的愛徒米奇，對工作狂熱，與人疏離冷漠，用成就來滿足自已的專欄作家。多翻的挫折後的成功，使他對人生再無夢想與希望。直到他得知大學時代親密而敬愛的老師墨瑞（Morrie）病危，他才驚覺時間對自己的意義只是追名逐利、日子被忙碌填滿卻迷失了自己。再會老師，使他開始調整自己的生活重心，透過每星期二的相聚，看到墨瑞老師勇敢的面對死亡、更從死亡探究人生的意義。他使米奇僵化的心軟化，再重新看待生活。

十四堂課程

第一至六課他們討論了關於「這個世界」最要緊的事，是學著付出愛、及接受愛。第二堂課「自憐自愛的善用」，人為失去的一切悲傷，但哭過後要專注在生命中仍未失去的種種好東西，更可喜是因為還有充分的時間說再見。第三堂課：「你知道你的遺憾是什麼嗎？」第四堂課：「學會死亡，才能學會活著」，第五堂課「我們談家庭」；第六堂課：「感情與執著」。

生死兩相安

墨瑞誠實地面對自己在死亡面前的脆弱、恐懼與悲傷，他對人世的眷戀與不捨。但在這些情緒的背後，卻展現了那洞察生死的清明與平安。墨瑞積極的面對死亡；他告訴世人死亡並不可怕，最重要的是當你必須到另一個世界時，你作好準備；並對這個世界了無牽掛！他隨時準備要走，並選擇了一種不讓人傷心難過的方式離開。充滿了體貼，他希望走得平靜，也讓人安心，他做到了！

墨瑞告訴我們如何在走過有限的生命中，留下充實而有意義的回憶。與那些輕言放棄，自毀自殺的人所留給人的不安、恐怖、內疚的痛苦回憶，對比墨瑞，在不捨之中仍細心體貼地留給人安慰與激勵，這種滲透生死的情操高尚得多了！

你，想要什麼？

墨瑞教授不斷地提醒你思考：什麼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你在忙碌的生活中打轉，追逐著以為重要的東西；你會為商品廣告心動？為頭上的白髮臉上的皺紋煩惱？你滿意你的生活嗎？你追求的是暫時的抑永久？你，究竟要什麼？
　　 「死亡」像一個濾隔，濾掉生命中的雜質！墨瑞教授說：「一旦你學會如何面對死亡，你就學會如何活著。」聖經上說：「我們不喪膽，外體雖然毀壞，內心卻一天新似一天。我們這至暫至輕的苦楚，要為我們成就極重無比的榮耀。….我們這地上的帳棚若拆毀了，必得神所造，不是人手所造．，在天上永存的房屋！」（林後4:16-5:1）

往後我們會繼續追隨墨瑞教授，去思考餘下的八堂課「擁抱衰老」、「金錢無法替代溫柔」、「愛」、「婚姻」、「不要為文化所欺騙」、「寬恕」、「完美的一天」、與及最後的第十四堂課「我們說再見」！

現在，我們繼續上課：今天的課題是－「擁抱衰老」


歲月無情

當第一次有人叫你一聲老伯、老太時，你的心情如何？由退休一的刻起，你的生活是否像失去重心？到體力漸衰你會恐懼憂慮嗎？人從出生步向成長、步向老化，「老」是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年幼時渴望快快成年，於是刻意扮老成，到成長成熟以至步入晚年時，卻又要搜竭枯腸去留住青春；很矛盾，但真實！

墨瑞教授提醒米奇：「如果你一直不想變老，你就會一直不快樂，因為你還是會變老。」「時間」是世界上最大「改變」的力量，任誰也無法阻擋。它改變你的容貌、身段、體能；你會臉上留紋、烏髮轉白。它更改變你的心性，你恐懼、失落、無助、自憐、自怨、沮喪與悲傷。墨瑞教我們對抗「改變」的方法，是接受人會年老這個事實；將年老看為人生的關口，是成長必經的關卡，「所以，我擁抱年老。年老不是衰老，它是成長。」

老而不衰

「年老」不等於「衰老」！

時間帶來外貌年老，更賦予贈品，就是生理上的退化，於是「衰老」就與「年老」被劃上等號。墨瑞教授說「年老」是成長，「年老」不是「衰老」！

真的，你如果客觀的正視它，那麼，「年老」的目的不是使你更接近死亡，反而是一個成長課程。每過一日，你的生命因智慧的增加而凝聚了睿智；另一方面，我發現如果你仍覺得「年老」等於「衰老」，那你就更有智慧，因為人惟有知道死亡不遠，才懂得好好生活，才會珍而重之地過每一天。生命意義是建基在懂得珍惜，這也是剋勝無情歲月的良方，令你坦然迎向衰老。

散發餘暉

七十八歲的墨瑞教授，活出了「立身為模」的風範。在預知自己正步向死亡，他不任由生命消逝，善用還有的時間為教育下一代努力，不單勇敢並誠實地正視自己的恐懼、脆弱與哀傷，更珍惜地享受仍有的日子。

讓我驚訝墨瑞教授不單從沒為病痛抱怨，反而去為過去的日子，活得非常滿意感恩。他不戀棧過去是因為他已曾年輕過、也受過不少挫折、也曾荒廢時間、也曾對人生失望沮喪，一如今日的年輕人，只顧趕潮流被商人牽著鼻子走，還沾沾自喜。他經過多少跌跌撞撞傷痕累累才累積到人生智慧，他那肯重來一遍！

任何人都會變老，但不一定都會成長他變老並還在成長。人必須在長大的蛻變過程中，不斷累積經驗使生命豐盛；經歷，是成長的機會，智慧隨年歲而增加。所以今天的墨瑞，仍想繼續向前，想看更多學更多，而不會願意重新來過。

「生命最可悲的是它不可以重來；但最可喜的也正是它不必重來。」－《童夢奇緣》

擁抱衰老

墨瑞教授的身體日漸衰弱，連擦屁股也要人幫忙。很羞赧，但既成事實他就享受它，小孩才需要被人照顧和呵護，就讓自己反老還童吧！他想像自己退化為孩童，好好享受被照顧的感覺，他擁抱衰老！


的確，人會衰老，那何妨像墨瑞教授，恰如其齡去作該做的事？如果身體不受控制，那好吧，就泰然接受他人的照顧，不必抱愧不必羞赧，我只是個病人！很多年老人羨慕年輕人，墨瑞教授說︰「要接受你之為你，並且樂在其中。現在你三十幾歲，我也有三十幾歲的時候，但現在我是七十八歲。」

墨瑞教授不執著於面子，就能心安理得。當他回顧他的教學生涯，他更肯定不需羨慕年輕，過去很多年輕人來見他，帶著掙扎、心酸、對生命的絕望，痛苦的經驗幾乎要自殺。此外，年輕人對生命瞭解不足，更欠缺生活智慧，過的只是不知所謂的日子，毫無意思。　

「所以，我擁抱年老。年老不是衰老，它是成長。」

享受晚晴

衰老是死亡之前的過程，人難免感到恐懼，會想逃避，所以市面千百萬種抗老、防縐、護膚等新產品為要將青春留住。人如果隨著自然定律，跨越人生每個階段，樂天知命，他的人生應沒甚麼遺憾。相反地，一個人不停地留戀過去，活在懷緬過去的日子，我相信他仍有遺憾，所以在潛意識或明意識都想重來一遍，以彌補缺陷。 　　
墨瑞教授開始享受依靠別人這感覺，他一如嬰兒般享受被照顧被呵護。他是老病人，沒照顧自己的能力，那就做小孩，開開心心享受別人的服侍，沒甚麼好羞愧的，更不必逞強。在米奇面前是教授，就高高興興地做智者，也高高興興地接受尊敬。衰老與年老，端在乎你如何看；既無法自己主宰行動，就當作回到人生起點，做回初生嬰兒，那豈不是一大享受？那會是開心的生活，也能更好好地生活。

「現在明白了還不太遲，未來是充滿希望的，那怕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天，也要好好活。」－《童夢奇緣》

榮耀冠冕

時間不是人可掌控的，時間也就是生命；在標榜青春活力、瘦身之美、效率第一、皮膚無褶的自我為尊的年代，抗衰老科技的一日千里，奈何卻無法與人口老化的速度抗衡。也就是說與其抗拒年老，不如擁抱衰老！詩篇七十一篇１８節說：「神啊！我到年老髪白的時候，求你不要離棄我，等我將你的能力，指示下代，將你的大能，指示後世的人。」這會否也是你的願望？

「白髪是榮耀的冠冕」（16:31）「白髪為老年人的尊榮」（20:29）──聖經箴言

about 【戲語心鄉】專欄主要寫手：張吳國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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