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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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人物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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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立委選舉,各地參選人為搶鏡頭,增加曝光率,讓選民對自己印象深刻,無不花招百出。有人身穿印有農夫扮相漫畫造型汗衫,頭戴斗笠、頸圍毛巾、雙手分執鋤頭與「教育政策白皮書」,也有人身穿機師裝出場,還有一個女性參選人身穿鮮紅色泳衣,坐在救生艇上,由十餘壯漢抬出。各種幽默逗趣的造勢活動,對於逐漸白熱化的選戰緊張情勢,帶來些許輕鬆效果。然而其中有一幕,對於一些宗教信徒而言,可能蠻刺眼的。

前年在台灣政壇轟動上演的「鄭王戀」戲碼,男主角這次也參選立委。當時已有老婆的鄭不顧輿論,為愛與王遠走美國,並召開記者會宣稱王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短短三個月,兩人愛情生變,互控對方,對簿公堂。為徹底走出醜聞陰影,鄭反倒運用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紅極一時的話語,表示要把「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分送給大家,不過這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不是王,而是團結堅定的家庭,他的太太與兒子也要一同為著選民服務。並且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大大寫著「懺悔」兩字,太太操刀剃頭以明志,強調徹底改過,從頭開始。

在佛道或一般民間信仰常見一句話「犯錯是人,懺悔是菩薩。」人本來就會犯錯,就像吃燒餅沒有不掉芝麻。懺悔,徹底地改變自己,透過各種法門內外兼修,幫助自己得到更堅強的力量,轉化百千萬劫所累積根深柢固的不好個性和習慣。當人懺悔,就是成為菩薩的開始。

在基督信仰裡,「懺悔」「悔改」則常交替著用。悔改在聖經裡,有「懊悔」,「後悔」之意,是指內心的情況,為所作的事,心裡感到難過,深深懊悔。悔改是發自內心,由內心生出,不是表面裝作,帶著痛苦、憂傷的情愫。並且,悔改意味著心思意念上要與錯誤罪惡劃清界限。不是只有在心靈上感到痛苦。接著,悔改還有「轉回的行動」意思。也就是當人一發現自己做錯事,行錯路就立刻轉回正道,不再繼續錯下去,不一錯再錯。也就是基督信仰中的悔改,不只是心裡狀況,還必須付諸行動。

宗教徒對於衣服大大寫著「懺悔」兩字或有刺眼的感受,是因為這個字眼有其神聖莊嚴性。那是一種真實無偽的情愫,是一種想要徹底與惡斷絕的堅定心志。出爾反爾、高舉「政治就是一場騙術」的政治人物,若非出自真心,而是用這種當作宣傳造勢活動,實在是對「懺悔」背後所代表的意義產生極大的污衊。

然而靜下心來反省,很多時候,我們的行徑可能跟這些政客相去不遠。一些人的悔改常常停留在認錯階段。剛開始內心真的為所作的事感到難過,深深懊悔,並且痛苦、憂傷。但是沒有積極轉回的行動,仍是一錯再錯。到後來,就習慣了口裡道歉,嘴上認錯的模式。就像常見的家暴事件,老公揍了老婆小孩,說「對不起」,之後又繼續打,又繼續說「對不起」。更有些時候,少數基督徒悔改似乎成了一種功德。在個人私禱、在眾人公禱,痛心疾首地向上帝大呼「我有罪,我錯了……上帝赦免我」變成好像因著勇於坦承認罪,於是比其他人更加接近上帝。

回到新約聖經路加福音十九章矮子撒該的故事,來看悔改的真義。撒該是稅吏長,利用收稅,訛詐很多人錢。耶穌來,他就跑到前頭,爬上桑樹,要看耶穌。耶穌抬頭看,便對他說:撒該,快下來!今天我必住在你家裡。撒該急忙下來,歡歡喜喜的接待耶穌。眾人議論紛紛說,耶穌竟到罪人家裡去住宿!撒該此時站出來表明自己悔改的真心,當場對主以及眾人大聲宣布著說:「主啊,我把所有的一半給窮人;我若訛詐了誰,就還他四倍。」並且撒該講的這句話,所用的動詞是現在時態,意思是堅定的「我已經要進行賠償的工作」,而不是「我準備將要償還」的不確定。悔改,不只是心裡狀況,還必須付諸行動。

政治人物的「懺悔」,不論是真偽,可能對選票影響不大,因為選民投票是出於多種層面上的考量。但我們個人卻可以用來反省,自己對悔改的認知層次。懺悔是不是口裡說說罷了,還得努力盡上付諸真實行動的義務。

本文刊登於《基督教論壇報》 http://ct.or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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