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阿生 202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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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會堂的廁所因為年久失修，衍生滲水等種種讓人煩心的問題。長執們經過多方評估，決議編列預算，將廁所整個拆除重建，徹底根治問題。又因年長弟兄姊妹越來越多，也藉此次整修增建無障礙空間設施。

紊亂工地

雖然有心理預備，但等到我們進入會堂時，還是訝於發現平素熟悉的空間變成工地般紊亂。廁所被拆除，剩下一地瓦礫，理所當然；水泥、瓷磚等建材散置四周，天經地義；為了工程施作便利，聚會用的桌椅集中一處，合乎情理；鋼琴蓋上塑膠套防塵，順應得當……所有自然而然的事情組合在一起，讓眼前的會堂有如經過一場戰爭般慘不忍睹，也讓過於樂觀的我們彼此對望苦笑。

所幸參與聚會的人都沒有潔癖，對環境沒那麼講究，各自找個相對乾淨的位置，拭去上頭的灰塵，找張報紙鋪坐，聚會就開始進行了。詩歌本擺設的位置被塑膠套整個蓋起來，不便取用，所以我們連會前的詩歌都省了。我們有共識，聚會最重要的是上帝所默示的話──聖經，是上帝是否同在？祂是否得榮耀、稱讚？聚會場所在哪、舒適與否不是我們首要關注。想到古時先知在河邊、使徒在囹圄、信徒在荒郊，我們所處的環境也不算太糟。

同塵之光

那天聚會讀的是以弗所書2章，相比於前一章陳述上帝創世之前在基督裡的預定與旨意、保羅為以弗所教會祈求，以弗所書2章則揭露我們的身分、本相：「你們死在過犯罪惡之中，祂叫你們活過來。」接著扼要地指陳不只是我們所處的環境，就是我們的心也隨從著私慾、心中的喜好而行，本是可怒之子（以弗所書2章1～3節）。處在這樣雜亂的環境，讀到這樣的經文，突然讓我們意識到這段經文的不尋常，竟是富有極大的張力。

如果說，連我們暫時處在這滿是塵埃、雜亂不堪的環境中，都不想染上一絲汙穢，要清潔一下再落座，那麼至高、至聖潔的上帝兒子，為何要來到這本屬於祂、卻拒絕祂的幽暗世界（約翰福音1章9～11節）？那鑒察人心的主既視透人心比萬物詭詐，壞到極處，為何又要來到人間呢？（耶利米書17章9～10節）

本為可怒之子的人，之所以能夠得到拯救的福音，乃在於「上帝豐富的憐憫，因祂愛我們的大愛」（以弗所書2章4節），這完全是出於上帝的主權，與我們是誰、行事為人如何無關。若我們誠實面對此前聖經的指證，我們便應當感恩，上帝沒有照我們的全然敗壞處置我們，反而在我們死於過犯、無力自救之時，令我們與基督一同活過來，未來一同復活，坐在天上，而這一切都是出於上帝主動伸手拯救，讓我們得與基督奇妙而奧祕地聯合。

這個聯合並非理所當然，因為聖潔的上帝沒有義務與汙穢的罪人聯合；也不是上帝與人同流合汙，而是上帝主動賜給我們新生命，提升我們，使我們得以同享天上的榮耀。所以，蒙恩者應當感到詫異，人如何配得如此恩典？莫怪保羅在這段聖經兩次提及：「你們得救是本乎恩。」莫怪此前保羅要為以弗所教會禱告，期盼教會得到聖靈啟明，能夠真實認識上帝、我們的救主，曉得祂所發出的恩召，祂所預備的基業，祂所運行的大能大力（以弗所書1章17～23節）。

憐憫與愛

一如會堂眼下的雜亂只是過程，至終仍要竣工啟用，我們作為上帝在基督耶穌裡的工作，更是如此（以弗所書2章10節）。以弗所書這卷教會書信明確指出上帝的旨意與作為，叫我們這些若按著肉體便與聖約無關的外邦人，如今卻靠著基督耶穌的血得以親近上帝，與上帝和好，與聖徒同國。我們與以色列人同被建造在使徒和先知的根基上，以基督為房角石，因著基督的同在，和眾聖徒一同明白基督的愛是何等長闊高深。

在我們還等候著基督再來的今時，這樣的工作確實尚未完全。我們不當以現狀為滿足（腓立比書3章12～14節），按著我們當知道的福音真理，我們知道的還是太少；按著我們在基督裡該有的成熟，我們的生命還是太稚嫩；按著我們所蒙的呼召、恩典、慈愛，我們的信心還是太淺薄。但對仰望主的人而言，這樣的自覺卻不會讓我們感到沮喪，因為我們深知這成聖的工作，乃是出於聖靈的合一、基督的得勝與高升，上帝所賜的恩賜、所預備的工人，必然將成全聖徒、建立基督的身體，讓我們得以長大成人（以弗所書4章1～16節）。

如此看來，有人自承正在「改革中」，確實恰如其分說明了教會的現狀，猶如施工中，至今還在不斷更新、重建。但這樣的改革，不是隨從世界風俗的變遷、價值的更迭而莫衷一是，再美其名為與時俱進，乃應當如同工程要按圖施工，是根據聖經，本於基督的教訓，在真理的公義和聖潔裡，活出新人的樣式、上帝的形像。教會身為基督的新婦，有基督捨己顧惜，有祂藉著水和道潔淨而得以成聖，所以要歸給祂，作榮耀的教會，聖潔沒有瑕疵（以弗所書5章22～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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