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瓜多爾中北部的 Otavalo(奧塔瓦洛)周末市集,可說是厄瓜多爾以致南美洲的購物天堂。這裡的貨品以傳統的印第安紡織品為主,色彩鮮艷的毛衣、斗蓬、毯子、背包和鞋子,林林總總的東西讓我們目不暇給。加上陽光的照耀,一切都顯得特別美,還有街頭音樂的伴奏,我覺得自己有如置身嘉年華,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購物樂趣。
在基多逗留了四天,我們開始北上到 Ibarra,為的是乘搭一列橫貫厄國中北部山區的火車,到達太平洋沿岸城市 San Lorenzo;還有我們行程中的重頭戲:逛 Ibarra 附近盛名遠播的 Otavalo 周末市集。
我們到達 Ibarra 安頓好之後,就第一時間到火車站查看到 San Lorenzo 的火車時刻。我們發現火車站像是荒廢了,售票處找不到職員,而外面是菜市場,連月台上都有攤販在擺攤子,難道只有清晨或深夜才有火車行駛﹖或者火車站已經搬了嗎﹖
後來我們在車站遇到一位工作人員,連忙問過究竟。他告訴我們火車已經停駛了,被公路取代,要到 San Lorenzo 的話可以坐巴士。對我們兩個火車迷來說,巴士又怎能夠取代火車呢﹖儘管我們有抄下巴士時刻表,不過我們為的是過火車癮,不是真的想到 San Lorenzo 觀光,於是就留在 Ibarra 閒逛。
這個位於海拔 2,225 公尺的高原小鎮,仍保留著濃厚的殖民地色彩。青石板鋪砌的街道、小廣場和教堂,是我們熟悉的南歐與印第安文化結合的小鎮風貌。旅遊書形容,愛懷舊的遊人會喜歡 Ibarra,不過我們在一個月的旅途中,已經看過不少這類的殖民小鎮,於是想到附近的 San Antoio De Ibarra,看看當地有名的木刻藝術。
我們選擇走路前往,途中偶然發現一個大型的美式購物中心,真是意料之外的一大發現。因為這一帶都是小鎮和小村落,萬料不到竟會在 Ibarra 的市中心外,有這麼一個西式的購物中心,而且裡面有我們久違了的大型超級市場。我猜測 Ibarra 一帶應該有不少中產階級的居民,否則一般的土著應該不會有興趣在超級市場買東西吧。
結果我們被超級市場迷住了,我們想如果可以買到在墨西哥吃過的美味蛋糕就好了。結果我們買不到墨西哥那種品牌的蛋糕,卻發現了不少果汁糖。因為我愛吃零食,在離開洛杉磯之前,朋友怕南美物資缺乏,就送我們不少零食,包括口香糖和果汁糖。我們邊逛邊想,我們來之前實在把南美想得太荒涼了吧。後來我們買了一堆食物和日用品,就很滿足的回到旅館去。
翌日,往 Otavalo 趕周末市集的大日子終於到了。我們為了避開人群,清早 6 點便起床,7 點前從旅館出發到巴士站,搭一個小時左的巴士,約 8 點就到達 Otavalo。
其實在趕集之前,我的心情沒有特別興奮,因為我一向怕人多擠迫的地方,不過既然這市集被旅遊書形容為不容錯過的地方,就看看到底有多精彩吧。結果,在 Otavalo 的巴士站下了車,我就立刻被土著販賣的,一大綑、一大綑色彩繽紛的毛線吸引著。以前還真的是沒看過這麼大綑的毛線,一下車就大開眼界。
走到市集後更是眼前一亮,廣場上、街道上全是各式各樣的攤位,其中那些色彩鮮豔的掛毯最是引人注目。整個市集洋溢著節日氣氛,比香港每逢農曆新年期間舉行的「年宵市場」吸引得多。而且大部份攤販都很友善,不只主動跟我們打招呼,就算我們看了東西不買,也保持著笑容,真的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由於南美盛產羊毛,我和伙伴都打算買一件道地的毛衣。而這裡的毛衣質料好又便宜(當時的價錢,一件純羊毛毛衣也不過台幣 400 多),只買一件的話,實在不知如何取捨,可是以後還有 5 個月的旅程,買太多又拿不動。加上我生性有點挑剔,逛了全場一圈還是拿不定主意要買純色,還是有細條紋的好。
結果,我先看中一條格子長褲,旅遊書說,在這裡買東西一定要討價還價,大約減到開價的兩成才買得划算。於是我照著做,就算語言不通,也跟看攤位的小女孩比手畫腳,大概她們也熟了遊客的要求,讓我壓價兩成成交。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自己買東西的時候主動去討價還價,是非常有趣的購物經驗。後來,我拿著這條格子褲左配右搭,才下定決心買一件細條紋的羊毛外套。
伙伴看著我為了一件毛衣東奔西跑、左挑右選,真是啼笑皆非。而我覺得好不容易跨越了半個地球才來到這裡,一定要精挑細選,才對得起自己。而伙伴也買到一件質料跟顏色都很好的毛衣,不過她買的時候是一見鍾情,不像我逛了老半天才下決定。
各攤位在中午過後便陸續休息,我們在市集的露天餐廳吃過午飯之後,就到附近的小村莊 Peguche 閒逛,看看當地人的生活面貌。我們還是老方法,拿著旅遊書向巴士的隨車小伙子問是否到 Peguche,司機發現我們不知道這個地名的正確發音,連忙糾正我們,而全車的乘客看到我們兩個短頭髮的東方女子上車,像是看到來自外太空的生物那樣,投以奇異的眼光,有些人甚至對著我們議論紛紛。
而我們也對車上用布袋包著的活家禽,還有被婦女像是背包袱那樣,用一塊布背著的小孩投以注目禮。原來大家都是人類,在不同的文化空間裡生活、長大,偶然在一個小空間內撞在一起,就會恣無忌憚的互相打量,然後很驚訝的在心裡想:「原來有人是這個樣子的。」
大概全車的人都知道我們要到 Peguche,所以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大家都跟我們說可以下車了。而村裡的人都很友善,小孩子也不怕陌生人,只是這一帶的田地都很乾旱的樣子,想必生活是相當的窮困。我們邊走邊尋找一條山中瀑布,到達後才發現只是一條很小的瀑布,不過在這一帶已算是個觀光點。而這也是我們造訪伊瓜蘇瀑布(Iguazu Falls)之前看到的第一條瀑布,也算是頗有紀念價值的一個景點。
當時沉浸在買到心頭好的滿足感當中,看到的一切都覺得特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