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我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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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生命的希望 (Live and Be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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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埃及人所行的事,你们都看见了,且看见我如鹰将你们背在翅膀上,带来归我。」(出埃及记:19:4)

这是电影《紧握生命的希望》一开始,引自圣经的一句经文,「我」指的是上帝。你要说这是开场的醒题可以,要说这是贯穿整部电影的中心脉络也行。总之,这是部架构在以宗教为背景的爱的故事,爱的彰显充斥在人物间的血缘、国族、宗教、种族等等冲突与平反之上。

除却宗教的色彩,关于人道、关于认同、关于爱的议题,我想每个人看了都会感同身受,因为自始以来,我们都存在着这些问题,尤其是台湾/东方人与欧美/西方人的冲突,关于认同、关于歧视、关于救援,也隐隐约约涵盖在这些议题当中,足以发人深省。

《紧握生命的希望》有着导演哈杜・米赫罗 (Radu Mihaileanu)自己的童年色彩,是让饰演母亲的阿贝卡西丝(以色列天后级演员)动容的故事,也一举拿下2006年奥斯卡「最佳剧本奖」(也同获柏林影展观众票选奖、最佳欧洲电影等)。

片中描述1984年,战火连天的衣索比亚,小蒙(Salomon)一个九岁的黑人小孩,住在贫困至极的苏丹难民营里。这时一个以色列与美国的联合组织Falashas,希望拯救衣索比亚的犹太教孤儿,将他们安置在以色列生活(剧中称为「摩西计画」),小蒙的妈妈虽然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但是在得知这消息后,为了让孩子有机会活下来,于是嘱咐小蒙装成犹太教徒,并且宣称自己是孤儿。「go, live and become…」是母亲对他最后的叮咛,亦传达着身处困境的人们心中最深的期望。

此片叙事按着不断冲突、不断解决;再冲突、再解决的线性结构进行,大量的中近景拍摄脸部与眼神,更是直接的将主角内心的各种情绪表露在观众眼前、直击心底。主角小莫所受到的冲突真是无所不包,从九岁时开始,就因哥哥保护小莫而惨死在他人手里,心底就有了个小阴影;后来不明白母亲为什么「逼」他走,并自认为一定是自己犯了什么错,所以哥哥死了,母亲一定是不喜欢他,还要他「出人头地」才能回来―这无疑是造就小莫整个人生最大的心理障碍;后来的隐藏基督徒身分,学习犹太戒律;在学校受到不平等的待遇;与白人女孩结婚而遭到对方父母亲的不认同的忧虑;到警察局向警察告解自己不是犹太人的隐情;在战争中遇到「救自己人也要救敌人伤患」的内心冲突;还有不断在自我心中浮现的「我是谁?」等问题,全部集中在这男孩的身心里,像一颗快被挤压而致变形的气球,一不小心就会爆破,然后灰飞湮灭。

「爱,是需要冒险的(我们可以决定自己要不要冒险),但无法帮他人决定该怎么爱。」爷爷这么跟小莫说。爱从己出,以及爱能平抚一切伤痛、抹除一切界线的道理,无非是化解一切冲突与罪恶的根本,也是此片所要宣扬的中心主旨。所以我们看到寄养母亲雅尔不断的用爱来教导小莫,用爱化解冲突,也让他知道「什么是爱」。

当中最令我动容的便是雅尔在众人面前舔小莫脸上的青春痘以证明黑人也是人、是健康的,不应该受到歧视的待遇;其次,雅尔默默的观察小莫的行为举止与心理状态,还去学习苏丹人的习俗,终于突破小莫心房,终在某个晚上,让一向「拒绝吃饭以示抗议」的小莫乖乖的吃下养母为他作的菜肴,当他多吃一口饭,就象徵着多接受了一份关爱,雅尔哭了,我们也都为之红了眼眶。

《标竿人生》第十六章这么的说到,「(当你死去),当你进入永恒,你必须留下一切,所能带走的就是你的品格特质。」而这个品格特质,不会由你累积的金钱、房子或丰功伟业来衡量,而是经由爱表达出来的信心来看待。爱是一种关系,需要付出时间去建立这良好的关系,无论在亲情、友情、爱情,或对神的爱之上,那会是一种牺牲,也是会是一种专注,以致于忘了自己存在的终极表现。

所以我们从雅尔的眉眼举止间,看到她对小莫流露出宛若亲生母亲的关爱;看到爷爷与族长对小莫的谆谆教诲,形成另一种爱的形式;莎拉对小莫的爱,不在乎他是白人、黑人,或者红人,也不在乎家中父母对对小莫的歧视与不认同,她将耳机的另一头放在小莫的耳中,彼此听着情歌〈Every time〉、轻轻相拥,她说:「我就是爱你这个人。」还有什么比爱能赋予人们更多的希望?所以小莫在这些爱的浇灌下,成为了医生,也终于回到自己的国土上,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母亲。

生命是土,希望是月光,小莫常常光着脚鸭踏在异国的土地上,抬头望着皎洁的月,他在紧握生命的希望。回想自己,当我们明明接受到许多爱,被爱充满的时候,为什么我们还流泪?那除了感念现在之外,还包括了忆起当时的种种景况,才想到,原来那就是爱;原来隐约之中,我们都还是有一块伤疤存在,不痛了,也不会消失,只是需要更大的爱能,来遮盖、来修造,直至再次的丰满溢出,并幻化出另一种生命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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