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陈凤翔 2004.03.28

这次总统大选，因为两方候选人得票差距过小，致使枪击事件、国安系统、投票问题，都被拿出来一一检讨。落选的一方，希望于其中找出对自己有利的几点，以藉此获得翻转。于其中，因着泛蓝「重新验票」的呼吁，使得民主的基础「投票表决」，拿出来在放大镜底下检视，于是人们这才发现，原来民主竟然有如作家张爱玲形容生命的名句「是一袭华美的袍，却爬满了虱子。」

撇开作票这种不合常规的作弊不谈。有投开票所选务作业人员检举，开票当时圈选在候选人号次上的选票被认定为有效票。待开票结束返家后，看到媒体说明无效票认定原则，才惊觉当时的认定是错误的。也传出某投票所提供的戳记竟然不是两面都是圆圈中有人字，致使有少数人盖到没有人字的圆圈而被视为是废票。还有乡下的阿公阿嬷，过去都是将戳记直接盖在候选人的脸上，被视为有效票。但是这次今年对有效、无效票采从严认定，于是这次选举时这类票皆视作废票。台湾的民主基础—投票制度，竟有这么多「正常」的破洞。过去没发生事情，是因为得票数差距颇大，骆驼还不至于穿过针眼。但这次得票数差距却像蠓虫般小，一下子就被滤出来。

那民主国家老大哥美国的投票制度又如何呢？就拿最近常被赢方举例，要输方学习高尔，向对手承认失败，并祝福对方的美国总统大选小布希与高尔的佛罗里达州一战来说。这事件背后也是显示美国的民主，没比台湾好到哪里去，亦是一袭爬满虱子华美的袍。当时在棕榄海滩郡的选票开票出来，小布希与高尔差距很小。高尔阵营认为当地经由机器计算出来的废票过多，要求用人工计票的方式重新验票。因为棕榄海滩郡可说是高尔在佛州的票仓之一，估计许多废票可能都是想要投给高尔的选民投下的。美国人的投票是在选票上打洞，若洞不够大、无法透光，机器无法辨认，便视为废票。有人洞打得不够大。有人或紧张、或辨识不清洞打错，造成误投给另个候选人。也有的是误投不甘愿，再按高尔的格子，而成为废票。小布希的选民多来自于中上阶层，比较有机会受过高等教育，所以打洞出错的机率较低。高尔的选民则多是中下阶层，打洞出错率则较高。虽然事情的最后是高等法院作出判决,小布希赢得总统宝座。但是选民的分裂却因此更加深。痛恨他的人对他咬牙切齿，喜欢他的人对他爱戴有加。跟台湾这次选举产生相同的效应，选民的裂痕更加深。以民主自豪的美国政府，发生了重大的弊端，才降低姿态，开始谦卑地检讨这种投票制度的公平性。

从台湾这次总统大选到美国的总统大选，不难发现原来民主的基础「投票表决」竟然这么不牢靠，存在许多制度上的破洞，可被聪明狡诈的人为所操弄。因此我们不该高举民主制度的神圣伟大性，误视民主为万能、民主是上帝。该回头检视民主本质，原是立因于如基督信仰所以为世人皆有罪性，不可信赖，与其委靠于人，不如从立法上造成一可靠之形势。既然人有罪性，人为的制度也必存在不公平、不公正性。民主是不得不的选择，因其相较于独裁制度，弊端较少。就如北美俗谚：「因为人性是善良的，所以民主是可能的；因为人性是邪恶的，所以民主是必须的。」

唯有认清现实社会中不可能存在百分之百公平、公正选举的事实，就像基督信仰认清这世上一个义人也没有。于是我们能做的，就是谦卑地、不断地去修补漏洞与错误。期盼在不断改进的民主制度下，使未来发生的问题与冲突越来越少。

本文刊登于《基督教论坛报》 http://ct.or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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