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徐敏雄 2006.06.04

看到最近媒体上沸沸扬扬报导的名人贪渎案件，有个朋友问我：「如果这时候这位仁兄信了上帝，是不是他就可以上天堂？如果是的话，那我这辈子根本不用奉公守法，反而应该尽情做坏事，因为只要在死前赶快信上帝就好了？」

面对这类的问题，我的答案几乎每次都大同小异：「首先，我们不知道何时会死，也许就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其次，做坏事真的就是『幸福』吗？」关于第一个答案，在我先前「陈进兴死去哪里谁能决定」一文里，已经有讨论过，所以在今天的短文里，我想要跟大家聊的是第二个看法。

相信许多人在日常生活中都有遇到过霸道、不讲理、勾心斗角，甚至无所不用其极打压别人的「讨厌鬼」。当我们因为这些的缘故，过得不如意的时候，心中都会产生一个问号：为什么这些喜欢陷害别人的人都能在职场上官运亨通，在生活上一帆风顺？上帝为什么不惩罚他们？坦白说，有时候我也会有相类似的疑惑！但是当我将「做坏事是否幸福」想得透彻后，就会发现事实上「做坏事本身就是最大的惩罚」！这话怎么说呢？

诚如哲学家苏格拉底（Socrates）所说的，人的灵魂是有「理性」的，唯有透过这份「理性」本质不断对自身进行反思，才能拥有完善的「自我」，才能过着「幸福」的生活。但可惜的是，多数人未能清楚地体认自己在本质上是一个「理性」的个体，因为他们言行举止的参考标准均来自不属于他们的外在社会，而社会中充斥的是模糊不清、甚至错误的信念与嗜好。在这些外在价值影响下，个人很容易误以为金钱、名誉或政治权力才是他们真正的欲求，他们没有认识到真正的自己应该是谁，什么才是他们真正的欲求。

因此，对苏格拉底而言，一个人之所以为「恶」，必然是无法运用理性思考，明了做该项恶事对自己灵魂的伤害；一旦一个人清楚知道做某件事情可能对自己的灵魂产生何种伤害时，就会很自然地「趋善避恶」。

同样的道理，从苏格拉底的观点来看，日常生活中那些耍心机、打横炮的投机份子，必然是无法清楚了解当他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事实上是违反自身灵魂的「理性」本质，而是受制于肉体或物质欲望的宰制。

或者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一个若处心积虑牟取不义之财，耍特权、处心积虑想要构陷别人，心里必然十分担心别人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来对付他。因为他会以自己的价值观与思维模式来假想别人的行事逻辑，认为别人也跟他们一样会使一些违法或不道德的手段，致使自己整天生活在充满斗争诬陷的恐惧之中而无法自拔！

当然，我们还可以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做坏事的当下人们通常得提心吊胆，侥幸成功后还得持续背负着随时可能被揪出来的重担。这种惶惶不能终日的感觉要如何卸除呢？无疑地，一直要到东窗事发的那天才能真正的了结。

就实际社会关系面来看，做坏事的杀伤力就明显了。表面上，为了求取便利或满足自己的私利，有些人会竭尽所能地去奉承、贿赂那些可以运用特权帮助自己达成目的的人。但是在实际上，这种共犯结构是处在彼此利用、互不信任的基础上，一旦投机者发现自己原先贿赂的对象已丧失权势，或有其他管道更可以协助自己达成目标，这些投机者通常会毫不考虑地跳槽。因为这种共犯结构的形成，纯粹是出于双方的「私利」，一旦有一方认为这个终极目标不再能够实现，关系的结束是必然的。

也因此，每当我生活过得不如意，质疑上帝为什么都不赶快惩罚那些坏人的时候，答案似乎已经明确地呈现在我眼前。「做坏事本身就是最大的惩罚」！因为做坏事对当事人而言，就是在持续地残害自己的灵魂、心理与社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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