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藍海 2002.10.06

書名：鴨子管家
作者：牛島慶子(日本)
出版社：尖端出版社(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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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海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乖小孩，從小被父母訓練成服從權威的個性，也就是沒什麼個性，聽父母的話，聽老師的話，青少年的叛逆期好像只發生在別人身上。在那個比較權威的年代，新聞裡描述少年離家出走的下場，總是形容得很可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大部分的小孩，都不敢離家出走。我們相信這個故事，外面天又黑，風又大，有黑社會和人口販子，專門吞噬離家出走的孩子。但總有人想要離家出走，有的時候，家比外面的世界更可怕。家代表愛和溫暖，但如果沒有愛呢？如果沒有可以依賴，帶來溫暖的家人，家還是家嗎？

　　為了追求自己的人生，不想繼承農場而離家出走的凱賓，離開鄉下來到城市，不到十天他就餓得動不了，城市裡處處是生機，也處處是危險，對於沒有大人照顧，缺乏謀生能力的孩子們來說，現實冷酷的可怕。這時，同樣是街頭流浪兒的尼克把他撿回去。面對現實的世界，流浪的孩子們很自然的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小派系，以街道做為生存的戰場。他們打架、偷竊、和別的派系爭地盤，用他們所有的力量求得生存的權利，而尼克是這個流浪兒團體的頭目。

　　雖然是尼克救了凱賓，但他對凱賓非常兇，凱賓因為不願意偷竊而頂撞尼克，尼克便是一頓拳打腳踢，救了凱賓卻又對他不好，尼克的態度令人不解，同伴問他，他只說：「•••不要管那個新來的，如果他再亂來，就賞他一頓。那傢伙很特別，那傢伙和我們不一樣。」

　　其他的同伴也覺得凱賓很不一樣，因為凱賓會讀書，懂得很多事，看起來很有教養，他們圍著凱賓，好奇的問他離家出走的原因，凱賓一時竟答不出來，他不知要如何說明，說明他的父親只願意讓他的哥哥去讀書，卻要同樣愛讀書的他繼承農場，說他只是想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

　　瑪吉看凱賓說不出口，便猜：「我知道了，你爸爸一定是酒精中毒吧！我爸爸也是這樣！」「酒精中毒？那倒不是。」凱賓連忙否認。接著其他的孩子們七嘴八舌的猜測，一個說「不然就是吃軟飯的，家裡都要靠你媽媽支撐。一不小心，家用和房租都被他喝光了。」，另一個說「我爸爸是喜歡吸毒。」，還有人問「是不是喜歡找女人？」凱賓急著否認「沒這回事！我家很正常的！」

　　「既然生在那麼正常的家庭，為什麼還要離家出走？」少年們認真而嚴肅的問凱賓，看到他們那麼認真的眼神，雖然想說，但凱賓卻把心裡的話吞回去，他怎麼能對這些沒有「家」的同伴們說，他離開那個「家」，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真正的想法被抹煞掉呢？

　　這七個少年，就窩在貧民窟的小地下室裡，雖然擋風的玻璃窗都破了，冬天的寒風一直吹進來，但他們至少不用擔心被凍死。有一天，尼克又帶回一個小男孩，他叫馬克，才五歲。尼克把他介紹給大家，：「各位，這孩子原本住在孤兒院，他得無限期地待在孤兒院•••所以才會得到特別待遇。」

　　「特別？」凱賓想，「難道尼克也要像打我一樣，毆打這個小孩？」但是尼克並沒有打他，反而親切的對馬克說話，還拿巧克力給他，其他的孩子們，也對馬克非常友善，看到這種情形，凱賓氣得不得了，「什麼嘛！只有我是被『特別』虐待的。」，既然不喜歡他，尼克為什麼要讓凱賓加入他們呢？凱賓想要離開，可是冬天的街道太冷了，雖然和尼克的衝突不斷，也只好繼續留下來。

　　新來的馬克一直不曾說過話，不管你說什麼，他都是一臉呆滯的看著你，但他對凱賓卻很有興趣，常常盯著他看，可是，凱賓因為嫉妒尼克對他特別好，反而故意不理他。有一天尼克又帶著他們來到街上，尼克刻意要凱賓學習扒竊的技巧，他們盯上一個有錢的老婆婆，合力扒走她的錢包，大家正為偷到這麼多錢而興高采烈的時候，凱賓卻氣得大吼「你們太差勁了！」

　　尼克抓住凱賓，想要教訓他，凱賓卻質問他：「尼克！為什麼大家不去工作賺錢呢？為什麼不做一些正當的工作呢？這樣一定可以好好組成一個家的！」

　　「組成一個家？」尼克把馬克叫過來，指著他說：「你知道嗎？這個孩子•••不是不能說話，而是不願意說話。你知道這個孩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因為沒有一個人能像家人一樣地照顧他！即使馬克就這樣死了，第二天也會有新的小孩取代他的位置。所謂的家，就是這種地方。」

　　被尼克打了一頓，凱賓決心要離開，當晚其他的孩子們為了禦寒，都喝了點酒，凱賓等他們都睡了之後，悄悄的爬起來，正打算溜走，卻被一隻小手抓住，凱賓回頭一看，原來是馬克，馬克咿咿鳴鳴的皺著眉頭，凱賓想猜他是想要上廁所，所以照顧他上廁所，教他洗手，再為他蓋好被子，凱賓想等他睡著了再走，可是馬克卻沒有睡，他竟開口對凱賓說話：「我還在院裡的時候，經常躺在床上想像•••想像自己變成了某個人的小孩，那個人會像你剛才那樣幫我蓋被子，親親我的臉。雖然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是無限期的孤兒。」凱賓訝異的聽著馬克的話「在孤兒院裡的小孩有兩種，無限期的和短期的。短期的小孩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而暫時被寄放在那裡。過沒多久就會有人來接他們回去。像我這樣的小孩要一直等到某個陌生人領養，才有可能離開孤兒院，我從嬰兒時就在孤兒院了。沒有人會喜歡在孤兒院待這麼久的小孩。這種小孩心理一定有問題，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他們八成是這麼想吧！尼克說他要我，我就跟他來了。」

　　「所以你才會不肯再開口與別人說話？」凱賓了解馬克為什麼選擇封閉自己的心，幼小的馬克只是不想再接受別人給予的傷害與絕望罷了。凱賓那時才知道為什麼尼克會說他是特別的，「其實不只是馬克，在那裡所有的孩子們大部分都是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沒有父母的小孩，有誰敢請他工作？所以大夥只好過這種生活•••因此他才會說我是特別的。」

　　尼克並不是，「特別」討厭凱賓，相反的他「特別」欣賞凱賓，他覺得在好家庭長大，享受過家庭溫暖的凱賓，意志力比其他孩子堅強，所以他囑咐凱賓，如果他有不測，保護其他孩子的責任，就由凱賓承擔，所以他要教他那些偷竊和打架的方式，讓他可以在街上活下去。雖然沒有家人，但同伴們互想幫助，也就像家人一樣了吧！

　　雖然這些孩子都沒有家，或者是離開家，但他們仍渴望家，有時候半夜裡，凱賓會發現所有的孩子們都起來了，他們一言不發，眼睛盯著門窗，像是在期待著什麼，尼克看到了總會生氣的大叫：「快去睡覺！再等也沒有用──」他們在「等待」什麼呢？我想是等待家人吧！等著有人來找他，等著對他說：「XX，我的寶貝孩子，我找你好久了。」

　　要做人的寶貝很難，人的愛有限，我們愛，常是因為某人「可愛」，不愛是因為我們覺得「不可愛」，而可不可愛的評判標準，只存在各人心中，心中沒有愛的人，看誰都不可愛，既使是親人，也未必能付出愛。神的標準和我們不相同，人看來，陰沈的孤兒不可愛，神看到他需要有人珍惜，人看到偷竊的扒手不可愛，神看到他需要醫治，人看到離家出走的悖逆之子不可愛，神卻伸出雙手說「我的寶貝，我愛你。」愛在不可愛的人身上更顯真實，但基督的愛就是這樣，毫無條件，毫無代價，毫無理由的認定「你是我的寶貝」。

　　每個的心裡都有一個願望，希望能成為某個人的寶貝，小孩希望成為父母的寶貝，成年人期望成為情人的寶貝，老年人希望成為孩子們的寶貝，也許離家出走是因為衝突，也許是因為家中沒有溫暖，但是只要家人願意伸出雙手擁抱離家的孩子，孩子們一定願意飛奔而回，不管走了多遠，離家出走的終站，必定是回家。詩經上說：「我的心默默無聲，專等候神；我的救恩是從祂而來。」我們在等待著，神也在等待著，我們等著有人伸出雙手，珍惜我們如同寶貝，而神等待著，祂心愛的孩子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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