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Monica Augustine Chen 2021.09.12

圖片來源/The Soul Sower


今天看到朋友分享「你雖用杵，將愚妄人與打碎的麥子一同搗在臼中，他的愚妄還是離不了他。」（箴二七22）這節經文，忍不住噗哧一笑，覺得《箴言》的作者實在太幽默了！

愚昧人難以改變

這裡是以「用杵在臼中搗碎麥子」，來形容愚妄人的「頑固不化」[1]。《思高譯本》就譯為：「你盡可在臼中將愚人舂碎，但他的昏愚卻永不能剷除。」；《新普及本》也譯為：「你無法將愚昧人和愚昧分開，就算你搗他們如同用杵和臼搗穀物。」

NIV（新國際版）的翻譯也表達了類似的意思：「你雖將愚妄人搗在臼中，如用杵搗碎麥子那樣，你還是不能使他的愚妄離開他。」且補充說明這是指愚妄人「拒絕改變」[2]。

也因此有學者特別青睞《現代中文譯本》「你把愚蠢人打個半死，他仍然是那麼愚蠢」這翻譯，並提醒「愚眛是指一種天性」，就算「打到頭昏眼花，都不能和他的愚昧分開」；一個「目中無神、驕傲狂妄的人，你怎樣打他也沒有用」[3]。

這節經文如此強調愚昧人「難以改變」，主要的原因是《箴言》二十七章的主題是「朋友之道」，5-10節談「分辨你真正的朋友」，11-17節談「與朋友相處之道」，18-22節則「呼應第一段經文的主旨」[4]。

愚昧人既難以改變，對於愚昧人自當敬而遠之。因為《箴言》的教訓向來是「勸人要與智者一起，要避開酒肉朋友」，「你的朋友是會給你發生砥礪的作用，叫你能夠變得更加好」[5]。我們既無可避免會受到朋友的影響，若期待朋友對我們產生正面的改變， 明智的「擇友之道」自然是別把愚昧人當朋友。

需要注意的是，《箴言》裡的「愚昧人」並不是指智商的高低，而是與惡人被歸在同一類，與智慧人（義人）作對比；且這兩類人往往可以「透過其言語和行為表現出來」，其「結局」也大大不同，一是蒙福，一是遭咒詛[6]。

《箴言》之所以對愚昧人的改變如此悲觀，倒不是由於「生來宿命」，而是因為愚昧人多半不敬畏神，也對屬靈的訓誨感到厭煩。更致命的是愚昧人往往自以為有智慧，也因此更頑固的往「自以為正」的道路走去。

只是這句「你見自以為有智慧的人嗎？愚昧人比他更有指望」（箴二六12），或許說明了《箴言》作者未必真的對愚昧人徹底絕望。因為「這個比較為愚昧人的得救開了一線希望之門」，只要能「及時」把他「從自大中救拔出來」[7]。

不義的仍舊不義

正如《啟示錄》這句知名的「不義的，叫他仍舊不義；污穢的，叫他仍舊污穢」（啟二二11），是否真是在終末來到之前就判定了惡人的命運，斷言「木已成舟」？抑或其實仍是「提出警告，而非表明既定的未來」？

我寧願相信作者既勉勵聖潔的人「繼續保持聖潔」，或許就沒有排除污穢與不義者回轉並「（靠恩典）洗淨自己衣服」（啟二二14）的可能性[8]。且若命運已定，給七教會的書信就不必以「凡有耳的，就應當聽」結尾。

因此，「不義的，叫他仍舊不義」一方面是提醒末時近了，「人們必定要收割他們所過的生活後果」，「因為品格已由一生習慣的行為決定了」[9]。一方面仍是發出「悔改的挑戰」，「當趁如今還有機會的時候，趕快悔改」；因為「主來的日子是迅雷不及掩耳，要想改變都來不及」[10]。

只是我們仍應留心：「人若聽了神的話語而不悔改，他們的心就會更硬」；也因此「叫他仍舊不義」這宣告仍提醒我們注意：聽了《啟示錄》的「警告」後若仍不「改變他的人生方向」，將會站在「與神對立的另一邊」，且會「更加固守他目前的方向」[11]。

《文理和合譯本》把《箴言》二七22節譯為「愚人與穀、以杵倂搗於臼、亦不能去其愚」，這智慧的洞見提醒我們，要改變愚昧人實屬不易；也因此還是別把愚昧人當朋友，免得我們受其影響，也變得同樣愚昧。

只是悲觀之餘，我們仍不是完全絕望。因為，「愚妄人能夠改變過來，唯一的希望是靠神的恩典」[12]。願您我牢記這智慧的箴言，不作自以為有智慧的愚昧人，也別誤交愚昧人為損友；但仍以悲憫之心持續代求，因我們深信：在神的恩典裡，沒有不可能！

註

[1] 喬治．施瓦布（George M. Schwab）博士，《房角石聖經註釋叢書：第七卷下：箴言》，恩道出版，2019，頁273。

[2] 鮑會園博士總編，《新國際版研讀本聖經》，更新傳道會，1996，頁1219。

[3] 楊牧谷博士，《智慧的尋覓：箴言詮釋》，更新資源出版社，2008，頁616。

[4] 麥兆輝博士，《箴言書反思：從愚昧到智慧》，浸信會出版社，2013，頁372376。

[5] 楊牧谷博士，《智慧的尋覓：箴言詮釋》，更新資源出版社，2008，頁611。

[6] 梁薇博士，《天道聖經註釋：箴言》，天道書樓，2005，頁159160。

[7] 華爾基（Bruce K.Waltke）博士，《箴言：十五至三十一章》，美國麥種傳道會，2018，頁497。

[8] 格蘭•奧斯邦（Grant R.Osborne）博士，《啟示錄註釋（下） 》，中華福音神學院出版社，2008，頁1051。

[9] 饒柏．孟恩思（Robert H.Mounce）博士，《啟示錄註釋》，美國麥種傳道會，2007，頁632。

[10] 莫理斯（Leon Morris）博士，《丁道爾新約聖經註釋：啟示錄》，校園書房，1993，頁242243。

[11] 溥偉恩（Vern Sheridan Poythress）博士，《再臨君王：幫你讀懂啟示錄》 ，改革宗出版，2018，頁230。

[12] 華爾基（Bruce K. Waltke）博士，《箴言：十五至三十一章》，美國麥種傳道會，2018，頁543。

【延伸閱讀】:
為了什麼事奉神？《被誤解的上帝》書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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