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顧美芬 2019.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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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對名字與稱謂不容易

冬日裡去台北永康街一家飯館，與國外回來的親友午餐，看到整個餐廳的每一圓桌幾乎都有火鍋的熱氣騰騰，中年人圍爐而坐，又聽到夥計對隔桌大媽們吆喝說：「美女，上菜囉!」大媽們一面讓出空間上菜，一面笑逐顏開說「快吃!快吃!」。我心想，難怪高朋滿座的，服務人員這麼會稱呼人。

叫對稱謂是個麻煩的學問，被叫「大媽」的小姐們不會高興，被叫「大姊」的老人家卻會心中暗喜。人真是虛榮呀!真的，有晚輩人寫信時不小心對我直呼名字，還會心虛地事後道歉；而若有學妹或學生在學校叫我「美芬姊」以示熱絡，會讓我心中小劇場說道：「別這麼沒大沒小，要叫老師才對」。

厲害的人腦

有次在以前任教的學校轉角，遇到很久不見的同事，她立刻叫出我的名字，讓我著實驚嚇，因為我絕對無法在轉角偶遇什麼人時，立刻叫出別人的名字。最好是能遠遠看到，讓我有三十秒搜尋作業的時間，才可能叫對名字。但搜尋系統也常不靈光，只好用點頭微笑或說聲「你好」解決尷尬。

有時我與先生聊天，說到二三十年前的某人，我只想到姓名中的一個字，先生想到另一個字，然後我們同時說出正確的三個字，哈哈大笑。人怎麼記名字？我的手機送修時，才知道聯絡人有853位。人腦還是很厲害!

帶小抄

在我腦袋的搜尋系統當機時，還有個最笨也最有用的補救方法，就是帶一些小抄。對於常去的餐館或書店，我會把工作人員姓名抄在手機裡；每天進出會遇到的鄰居、門房、警衛，我也刻意記下稱呼；去教會帶的聖經中也有小抄，免得問對方太多次，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用座位記住人

為了彌補這項不易記住人名的缺點，我跟學生照團體照時，都會要求就在教室裡，照著平常的座位照相，別換座位，也別排排站在我的身後，免得我記不得誰是誰。如果按照學生經常在的座位照相，就會讓我想到上課的情景，那個是愛笑的學生，這個是很有反應的學生；誰愛打瞌睡，誰會上課吃東西，記憶都回復了。

有些課不是一學期而是密集的幾週，要記住學生的名字就更難了。連教過半年甚至一年的學生，過了一個暑假再遇到，我都會叫不出名字。於是我在改考卷的同時，也會做些筆記，把學生特徵標註給自己看。好處之一是，當有些課程已經結束，而我有需要找學生，或介紹工作給學生時，學生的優點一一浮現，心中的推薦名單就很清晰了。

愛惜名字

有時候我幫人修改或校對翻譯的書，品質太差實在太難修改時，我會要求出版社別寫我的名字，免得壞了名聲。有時候為了增加別人的能見度，我會要求寫上與我一起工作夥伴的名字，而且把別人寫在前面。有時候發表文章要用筆名，免得出賣了家人朋友的糗事被認出來；有時候要用真名，還加上抬頭稱謂，才能捍衛立場，或更有說服力。

常收到由機構寄出的公關信，已被改名換姓，而最常出現的情況就是姓「顏」而非「顧」。如果是朋友寄的制式賀年片或聖誕卡，我想可能是他們的秘書或電腦不認識我，所以打錯名字也沒人知道。對於這種沒有溫度的影印信，還真想退回給這些所謂的朋友一點「顏」色看看!

但認識我們極深的上帝不會如此漫不經心，祂把我們的名字刻記在心上，而且用最正確、最親愛、最貼心的稱謂叫我們：寶貝女兒，寶貝兒子，我所喜悅的…

「你們向上舉目，看誰創造這萬象，按數目領出，他一一稱其名…」(聖經以賽亞書4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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