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張慧康 2017.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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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經：詩篇109：6-20

從憂鬱症談起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公布的資料，全球2005年至2015年，一共有3億人受到憂鬱症折磨，相當於全球4.4%的人口，10年間成長幅度高達18.4%。憂鬱症儼然已成為人類的第二大殺手。

憂鬱症是怎麼來的呢？很多時候是因為生活壓力太大，重擔太多，甚至造成很多負面情緒不知該怎麼處理有關係。

聖經對這個問題有答案嗎？

聖經裡面有些人，他們每天在壓力、逼迫與痛苦當中，本來都快活不下去了，後來卻都活的好好的，快樂得不得了！原來，他們都把他們的負面情緒交給上帝了！

但問題是，怎麼交給上帝呢？心裡面的抱怨、牢騷、不滿甚至是很想罵人的話，上帝會願意聽嗎？

我今天要跟你們報告一個好消息：上帝非常喜歡聽你說話，聽你禱告，真的！祂愛你、寶貝你、喜悅你、真正願意接納你，也包括你的負面情緒！

天父喜歡聽你的禱告，不是因為你的禱告有多好祂才愛聽，只單單因為耶穌基督的救恩，祂所流的寶血，已經完全洗淨了你的罪污！祂完全接納你是祂的孩子，是祂眼中的喜悅和寶貝，祂就喜歡聽你說話！

剛剛我們讀的詩篇，不知道讀完你作何感受？聽的下去嗎？會不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很難說阿門？記得有次和一個弟兄禱讀咒詛詩：我要用惡人的血來洗腳(詩篇58:10)，輪到他的時候他很尷尬的說：主啊！其實我們也不是一定要這樣做！實在很尷尬！剛剛讀的詩篇還算文雅，如果你覺得聽起來咬文嚼字的，我可以用更白的話來說一遍：

主啊！讓這個壞蛋死掉吧！
好讓他的兒女變成孤兒，太太變成寡婦。
求你讓他的兒女們都作叫化子，到處去要飯
或者乾脆讓他們全家死光光，從這個世界完全消失
但是主啊！讓他們的罪孽不要消失，永遠被你記得！

這種辛辣無比的咒詛我們聽來實在覺得奇怪：上帝會聽這樣的禱告嗎？聖經不是一再教導我們要愛仇敵？要為那逼迫我們的祝福？大衛為何作這麼嚴厲的咒詛？ 我們該如何解讀呢？又該如何應用？

首先，我們先來看該如何解讀？亦即：神把咒詛詩擺在聖經中有何用意？

（一）神把咒詛詩放在聖經中是為你我的需要：

我知道，很多人是不這麼認為的。他們認為這樣辛辣無比的咒詛，苦毒的論斷，是跟我們沒有關係的。很多人一讀到這樣的詩篇總是想試著去淡化，去協調，其中有這兩種看法：

舊約沒有愛仇敵的教導？

第一， 認為愛仇敵是新約的教導，在舊約是沒有的：

這看法是很容易被聖經駁倒的，因為好幾處說到舊約也是教導愛仇敵。像利未記十九章17、18節這樣說道：「不可心裡恨你的弟兄…不可報仇，不可埋怨你本國的子民，卻要愛人如己。」

出埃及記二十三章4、5節也這樣說：「若遇見你仇敵的牛或驢失迷了路，總要牽回來交給他。若看見恨你人的驢壓臥在重駝之下，不可走開，務要和驢主一同抬開重駝。」

試問：舊約怎麼會沒教我們愛仇敵呢？

甚至新約保羅在羅馬書吩咐「你的仇敵若餓了，就給他吃；若渴了，就給他水喝」也是直接引自舊約的經文：箴言25：21。所以，這並不是什麼新的教訓。

因此我們實在不能說，新約的教導和舊約不同。因為新約教導愛仇敵，舊約早就這麼說了，而且新約的經文還是引自舊約，兩者並無二致。

大衛個人的禱告，與我無關？

第二，我們也絕對不能說，這是大衛個人的禱告，與我們無關，不需要討論。 因為既寫在聖經裡，就有聖經的權威，是上帝所啟示的話，這是每一個我們基督徒應該有的共同的立場。

聖經是做什麼的？

「聖經都是神所默示的，於教訓、督責、使人歸正、教導人學義，都是有益的。叫屬神的人得以完全，預備行各樣的善事。（提後3:16）」
「從前所寫的聖經都是為教訓我們寫的，叫我們因聖經所生的忍耐和安慰可以得著盼望。(羅15:4)」

所以這問題無法逃避，在「聖經都是神所默示與我們有益」的大前提之下(請注意：保羅當時指的聖經還只有舊約聖經而已)，我們勢必要這樣承認：神把這些咒詛仇敵的禱告寫在聖經裡，實在是為你我的需要。是為了使我們有所學習，要使我們得益處。

那麼，有什麼益處呢？

（二）神允許人遭逼迫時有真實表達的空間：

其實，神比我們想的都還要寬廣的多，並沒有這麼律法主義，動不動就像交通警察一樣地找你的錯，開你罰單。這些遭逼迫的痛苦需要宣洩，神也允許人有真實表達的空間。

怎麼知道神允許呢？

如果我們仔細查考聖經一定會發現：當大衛犯姦淫、謀殺烏利亞的時候，上帝馬上表態：但大衛所行的這事，耶和華甚不喜悅（撒下11：27）！當大衛驕傲自大要數點百姓的時候，上帝也派先知責備他說：這裡有三樣災，你要選哪一樣？但是大衛這樣嚴厲的咒詛他的仇敵，上帝沒有責備他什麼。神允許的！神允許人遭逼迫時有真實表達的空間！這樣想來，神其實很有恩典。如果我們遭逼迫，在極苦之間還在想著怎麼禱告才合乎愛仇敵的標準，那我們真不敢禱告，甚至也真不願意禱告了。

我讀過一個見證。有個宣教士，整個家庭被差到一個蠻荒地區去宣教。他的子女一個個地被土著殺害、害病而死去。他的心裏非常悲憤，很想痛罵那些殺害土人，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不願意跟上帝禱告。因為他覺得上帝一定叫他要愛仇敵，但他作不到，甚至也不願意作，他覺得上帝不喜歡他這種態度，所以乾脆拒絕溝通。

我們所信的神是不是這樣的神呢？不是的！弟兄姊妹！這些年我覺得有一件事很要緊的，就是要弄清楚我們和神的關係。你要很深很深地去經歷祂無條件的愛和完全的接納，如果你真覺得上帝很喜歡你，好喜歡你這個人，好喜歡聽你說話，好喜歡跟你一起來生活，我想你在任何的情況下都不會拒絕和祂溝通！即使你在痛苦當中，你仍然會有把握神會給你一個真實表達的空間。

到這裡，突然醒悟到以前我所犯的錯。有次我老姐氣沖沖的回家，一進門就大罵：殺千刀的！不得好死！該下地獄！氣死我了！真的氣死我了！當時我覺得莫名其妙，就問她是發生什麼事。她說剛剛在搭公車的時候有人對她亂來，對她不規矩。我那時才讀高二，不大懂事，也不懂得安慰人，只是受不了她那樣罵人，就問她怎麼可以這樣咒罵？為什麼不懂得饒恕？到底是不是基督徒啊？

哇！一大串屬靈的帽子壓下來，讓她語塞，馬上把還沒說完的話都吞進去。但現在想想，我還真沒人性。連上帝都允許人有真實表達的空間，可以聽聽人那些咒罵的禱告，為什麼我聽了兩句就受不了？因此我趕緊放下這邊講章的預備，寫信去跟她道歉！

因此，我們可以瞭解，神把這些咒詛詩放在聖經裡面讓我們讀，重點倒不是真的教導我們怎樣去咒詛仇敵，罵人還要教啊？而是告訴我們在遭逼迫、患難、在極大的痛苦時，神允許人可以有真實表達的空間，（22節說到大衛此刻他困苦窮乏，內心受傷）讓我們的情感可以宣洩，內心真正想說的話可以說出來，不但如此，最寶貴的是：祂還樂意傾聽我們的禱告！

我們的神真是好神！祂就是這麼美好的一位上帝。

（三）神鼓勵我們作個真實的人，不要假冒為善：

以上的發現也讓我們對神有更深的認識，那就是神鼓勵我們作個真實的人，不要虛偽造假。為什麼主耶穌在世上三十三年什麼人都喜歡，都願意救，稅吏、妓女、瘸腿瞎眼、長大痲瘋的一概來者不拒；唯獨就是對法利賽人總是動不動就罵他們？我想其中有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神非常不喜歡那些作假（假仙）的人。明明不是他生命的實際，還要禱告的這麼好聽，總是在神面前講一些屬靈的標準答案。神既是真實的，是鑑察人心，試驗人肺腑的神，祂就不喜歡聽那些宗教性的禱告。

我們如今可以更肯定的是：祂喜歡聽我們真心誠意的禱告，遠遠超過喜歡聽合乎標準的禱告。說自己的真心話，因為祂是真實的，一切在祂都沒有隱藏，我們在祂面前也就無須隱藏。即使我們的禱告並不標準，祂仍然喜歡聽。祂喜歡聽並不是因為我們的禱告夠標準，而是因為我們是祂的孩子，祂是我們的阿爸父，祂樂意祂的孩子們在祂的面前傾心吐意！

弟兄姐妹！我覺得在禱告中這個關係是最重要的，是存到永遠的。比你禱告求復興、求恩膏、求事奉的果效，求一切事工推展的順利都還來的重要，來的基本。祂是我們的阿爸父，我們是祂寶貝的孩子，祂樂意祂的孩子們在祂的面前傾心吐意！所以我們可以更真實地在祂的面前敞開自己，作一個真實的人。

（四）即使屬靈的光景不好，我們仍有權利來信靠神：

在你屬靈光景非常不好的時候，儘管你心裏只想發牢騷，你仍然有權利來信靠神，跟祂禱告，你有這個權利的。這真的是恩典，是你不配得而得，不應得而得的禮物，跟你的表現沒有任何關係。大衛在這詩篇到了第26節，就發出這樣對神的信靠：耶和華我的神啊！求你幫助我，照你的慈愛拯救我！大衛認識到，即使屬靈的光景非常不好，心裏面愛不出來，只有恨、只有埋怨，仍然有這權利來呼求他的神，信靠他的神！我們有這個恩典的！而且神應許必要施恩幫助我們！

大衛之所以被稱為合神心意的人，並不是說他處處完美，是一個零缺點的聖人。而是他在任何情況，即使是犯了罪，或是心裏充滿苦毒抱怨，他都選擇要信靠他的神，這永遠是最正確的選擇！而且神應許祂必要幫助我們，必要施恩拯救！

這就是為什麼詩篇裡面很多咒詛詩，像35、37、54、58、59這些詩篇剛開始都提到仇敵怎樣欺壓他，怎樣苦害他，但到最後都表達出對神極大的歡呼和讚美。因為他們都認識到即使光景非常不好，仍然有權利有恩典來信靠神，弟兄姊妹你也認識到了嗎？你對神這樣的恩典有把握嗎？

講完這四個意義，可能還有些人聽了會不安。心裏會想：連這種話都可以跟上帝說，那這不是天下大亂了嗎？會不會越是禱告，心裏越苦毒，越禱告，心裏的負面情緒越是一發不可收拾？越禱告，裡面的光景越來越不好？

弟兄姊妹！我們要對神的恩典有把握！禱告是恩典，而恩典是幫助你成長，不會讓你越來越墮落。

大衛並沒有真的殺人

不曉得你有沒有注意到，這些厲害的咒詛禱告完了，大衛是不是真的開始去殺人？有個令人驚喜的現象值得注意：大衛咒詛完仇敵之後，並沒有真的去殺人。反而在有機會殺的時候放過他（撒上26：23）。

這是怎麼回事？

蔡麗貞的《誰說字句叫人死》P546，對大衛也有類似的看法：

「大衛是咒詛詩的主要作者，在二十八篇的咒詛詩中，有二十篇是標註為大衛的作品。若將同仇敵愾之語言歸屬大衛，那麼他應該是凶暴殘酷的人。但是觀察大衛一生的舉止，他經常身處詭譎多變、危急存亡之險境中，或許因著遭遇使他成為深謀遠慮的人，但卻不是聲色俱厲、行為殘暴的復仇者。大衛一生經常在逃難，並爭取生存，但他多次放過掃羅，未尋私仇；善待咒罵他的示每；老年還忍耐兒子押沙龍的叛變，且為他哀哭。在在顯示出大衛對自己的言行有超高標準，自律甚嚴；甚至有高度完美的自我形象，令人側目。從心理狀態來說，他是一個健康、自信的人，而非充滿憤怒、鎮日苦思報復的受傷者。」

你們有想過這個問題嗎？為何一個身處壓力重擔，常常在神面前禱告要咒詛他的仇敵，卻反而能成為一個健康自信的人？

我自己想好久，禱告許久，終於明白這個答案！

大衛禱告之後，神動工了！（神總是在我們禱告的時候祂工作）使他被更新，整個人也得到了調整。在禱告當中大衛經歷到神，不但復仇的情緒得到宣洩，痛苦被安慰，也觸摸到神的愛。因此面對追殺他的掃羅王時，他不恨了，也不殺了，不但不殺他，連他的子孫都善待保存，不加殺害（撒下九章）。大衛雖曾經禱告要他全家死光光，兒女都去漂流討飯。但掃羅王的孫子米非波設真的落到他手中的時候，卻選擇善待他，不但把掃羅王的家產都給他繼承，還讓他能常和大衛一起吃飯。

其實大衛並不是生來就這麼完美，這麼喜歡饒恕人。在撒上25章那裡記載了一個故事，可以看出他原本的真性情，可能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次大衛差人去向拿八要點東西吃，沒想到拿八把他臭罵了一頓，讓大衛很難看。大衛的反應是什麼？他馬上說：弟兄們，抄傢伙，殺他全家！大衛立下重誓：凡屬拿八的男丁，我若留一個到明天早晨，願神重重降罰與我！這就是他本來的性情，和我們其實都差不多。他後來之所以學會饒恕，不再有苦毒，完全是神的工作，是神讓他在禱告中經歷到更新與釋放！

因此我們也發現一件事，聖經裡咒詛詩的禱告是很重要的，它的重要在於：如果聖經忽略了咒詛詩，只讓我們看到掃羅王怎樣殘暴地追殺大衛十多年，而大衛一旦登基作王了，有權有勢了，又怎樣善待掃羅和他的子孫，以德報怨。整個事件會讓我們看不到大衛人性掙扎的真實面，看不到他的痛苦，只會對他後來愛仇敵的表現嘖嘖稱奇，不可思議，無法認同他是與我們一樣性情的人。

第二，咒詛詩該如何應用？亦即：我們心裏有負面情緒的時候該怎麼辦？

（一）你心裏想怎麼說，就跟上帝一五一十地那樣說：

聖經上說：你們中間有受苦的呢，他就該禱告（雅5：13）。該如何禱告呢？禱告什麼呢？雅各書的作者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我想，可以從咒詛詩的探討中知道該如何禱告。那就是真誠地，一五一十地在神面前宣洩自己一切的委屈、不滿、受傷時的忿怒，甚至是對仇敵的控訴。不要隱藏自己的情緒，也不要儘說一些言不由衷的標準答案（例如：主啊！我要更愛我的仇敵！）。我們要在神面前作真我，真實的自己，因為祂是照我們的本相（本來的樣子）完全接納我們，不是要有怎樣夠水準的禱告才能被接納。

記得多年前我和一個同工起了一個很大的衝突，我氣他氣得不得了！那時全教會在推動「拒絕怨恨，選擇饒恕」。我就第一先認罪，要為自己不饒恕來認罪。第二要為他祝福，為他在上帝面前講好話，求恩典。我為了要證明我是一個還不錯的基督徒，就不顧我的感覺，照整個標準程序都作完了禱告，但是後來想到這個同工還是一肚子火。(不是禱告本身有問題，是自己的態度有問題)

弟兄姊妹！我們是不是要這樣來處理？不！恐怕你愈弄愈痛苦！

我們在神面前這樣傾心吐意的時候，天父，因著祂無條件的愛和無盡的憐憫，必要聽我們的禱告，並且在我們心裡動工，使我們被更新，被調整。那復仇的心要被融化，咒詛的言詞會化為烏有，你會發現你會被改變！甚至被改變到一個程度，即使真面對面地看見仇敵，也不殺他了，心裏也不恨了，反倒是選擇善待他。

曾經有個同工問我：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自己的情緒整理好，都OK了，再去跟上帝禱告？但實際的困難是：我們能夠靠自己的努力或道德修為來處理自己的問題嗎？我們離神遠一點，自己真有辦法可以救自己脫離憂鬱？

天父無條件的愛，就真的是無條件的愛！

還有一個問題值得思考：什麼是上帝無條件的愛和恩典？這個問題我思想好久，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天父無條件的愛，就真的是無條件的愛！沒有任何條件的！不是你要先把自己弄得好一點才能去禱告，去經歷祂的愛；不是的！而是你先來親近祂，經歷祂的愛，經歷到一個地步，使你越來越好，越來越得更新與釋放！

如果有一天，有個作女兒的在外面竟然被幾個壞蛋性侵害，她心裏有很大的悲憤和痛苦，只想罵人，沒辦法愛人，你想他的爸爸看見了會怎麼辦？叫她先認罪，認自己不饒恕的罪，先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緒再來跟爸爸說話？

還是這個爸爸會先抱抱她、安慰她、傾聽她心裏一切的不滿和痛苦，再使她慢慢好起來？

你認為我們的天父會怎麼做呢？

基督教其實就是這麼「輕鬆」的一個宗教：不是自己努力掙扎，是主裡面動工，不是自己模仿基督，是主裡面長大（借用宋尚節博士的話）。很輕鬆的，不是自己在那裡苦苦掙扎要怎樣愛仇敵，或是拼命怪責自己為什麼不能愛仇敵，為什麼不能作一個好基督徒，都不是！我們反而是要來到神的面前，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交給神，在祂面前敞開自己，去經歷祂的醫治和釋放，經歷祂愛的更新和大能，經歷到一個地步，你會發現自己竟可以試著學習去愛仇敵，而不再挾怨報復。

（二）要記住：全世界最喜歡聽你抱怨的就是上帝!

弟兄姐妹！在受苦的時候你不知道該如何禱告嗎？你會覺得你的禱告並不好，上帝不愛聽嗎？這時請你務必要記住一件事：祂是那位樂意聽我們禱告的神，不是因為我們的禱告夠標準才讓祂喜歡聽，而是因為我們是祂所愛的孩子，祂就喜歡我們在祂面前傾心吐意！你大可以把你心底一切的不滿、冤屈、苦毒、埋怨甚至是對仇敵的咒詛都告訴祂！單單告訴祂，只要告訴祂，神都願意聽！你不見得一定要跟同工說，跟牧師傳道說，跟家人說，或是掛某某心理醫生跟他說。(有聖經學者指出這是一個密室中的交流，在神面前的控訴及呼求，當詩人走出了密室，他的嘴唇就是緊閉、縫合的，因為冤屈已經交託，報復的主權已經轉移給上帝了)。人能夠承擔能夠接納的是很有限的，但全世界最喜歡聽你抱怨的就是這位上帝！你為什麼不跟祂說呢？祂願意聽的，祂能夠接納的！

或有人質疑：以色列人不就是因為常常抱怨發牢騷，最後都被上帝厭煩，個個倒斃在曠野無法進入迦南美地？保羅不也是要我們以他們為鑑戒，不可發怨言(林前10:10)？

回答：以色列人的諸多抱怨都是出於不信的惡心，凡不出於信心的當然都是罪(羅14:23)。他們沒肉吃也抱怨，沒水喝也抱怨，甚至認為還不如回到埃及做法老王的奴隸不花錢還有魚吃(民11:5)，何必當耶和華百姓這麼受苦受累？這些抱怨牢騷都是因為無法信靠上帝的應許，信不過他，上帝當然不高興。

但詩人大衛在詩篇109篇一開始就向神申訴敵人怎樣惡待他以及他遭遇的苦情，21節以下更懇求上帝恩待他，為他申冤，也坦白地把他目前的光景何等困苦窮乏軟弱都告訴了上帝(21節當代譯本說到他內心飽受創傷)，在在都是出於他對上帝的信靠，呼求神拯救，要把自己交託那按公義審判人的主。

聖經學者張智聰對此說的極好：

「唯有當詩人能將自己最負面的情緒毫不遮瞞的呈現在他所信賴的上帝面前，才是體現他對神的真正信靠，以致他才可以情真意真的來敬拜上帝。反觀，覺得要在神面前諸多掩飾的，只會令自己與神漸次疏離，慢慢的，口所唱頌的再不是心底的真說話了。」節錄自〈再思咒詛詩〉，收於《中國神學研究院訊》2016.1-2 所以，咒詛詩的抱怨與以色列人的抱怨在心態上是不同的，上帝不只是看我們說什麼，更要鑒察我們的動機，是用什麼態度說的。

感謝讚美主！天父這種無條件的愛和接納，會不斷吸引我們到祂面前來禱告，在祂的同在中，不斷來經歷祂的恩典和作為！你會發現：原來不能饒恕的可以饒恕，被綑綁的可以得自由，生命裏無法突破的地方可以得到突破，這原不是你自己的掙扎和努力，而是在禱告當中神奇妙的恩典和作為！

（我們禱告）

親愛的天父我們來到你的面前，因著你無條件的愛與接納的恩典，我們願意做一個真實的人。我們不隱藏自己的感覺，而且我們知道這位神是愛我們的神，是真正願意接納我們的神。你不用人的角度來看我們，你愛我們之深，遠超過我們所想像的。因此我們樂意把我們的重擔卸給你，把我們裏面一切的負面情緒都交給你，好讓我們在你面前可以被你醫治，被你開通，重新得著救恩之樂。

耶穌，謝謝你！讓我們裏面的苦毒不會塞住我們的喜樂，讓我們裏面的抱怨不會塞住我們的得勝，主啊！讓你的兒女今天滿得你的慈愛！當我們在這裡把一切的重擔都卸給你的時候，我們從這裡出去的時候就知道，我們是被主更新的人！謝謝耶穌！謝謝耶穌與我們同在！奉主耶穌的名禱告！

◎編按：2017/9/21張慧康牧師講於高雄真道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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