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孫寶玲 2015.08.09
讀賴特的《耶穌與神的得勝》,必須掌握其肌理中三條經脈。第一,要清楚「歷史耶穌研究」的轉折;第二, 對耶穌生平和意義的探索,應在歷史蜿蜒的仄徑上尋覓,而非在教義的雲端上翱翔;最後,要放在猶太終末天啟的框架之中。
歷史耶穌的研究
耶穌與神的得勝在西方,「歷史耶穌的研究」大概有兩百多年的轉折,其中經歷也反映了啟蒙運動、第一和第二大戰、戰後等幾個時期的政治文化、神學、聖經研究和方法論之板塊轉移與互動。所以,單以個別觀點來描述或論定某一階段或整體的耶穌研究,免不了有以偏蓋全的缺陷。同樣地,只問立場、不究論據的態度,不僅未能準確地掌握其中的長短,也忽略了自己的立場往往就是某階段的延伸或回應;讀過教會歷史的,應該對此有所體會。
在當今的世界中,社會和教會之間的互動,已經因著教育普及、頻繁資訊和網絡發達而愈加頻仍;信仰並不限於教會四牆之內,往往也成為公共論述議題。類似的浪潮,不僅無法避免,甚至叫智性體格單薄 、失調的華人信仰群體疲於奔命。一部虛構小說《達文西密碼》和第二世紀的《猶大福音》,就幾乎讓信仰群體沒有招架之力。對耶穌研究的來龍去脈有所掌握者,就算未必能完全淡然視之,卻肯定不會驚惶失惜。從這個背景來看賴特這本評述過去近百年耶穌研究的書,《耶穌與神的得勝》的確是讀者案上不能缺少的書本。
歷史的仄徑
認信耶穌為神的兒子,始於歷史時空中的拿撒勒人耶穌。對耶穌生平和工作的探索和了解,起步點必須是歷史的考據。「歷史考據」與「信仰宣認」並不必然要相互排拒;從歷史背景和宗教文化角度勾勒耶穌的身影,不僅沒有否定祂的神性,可能更深入體會他「反倒虛己、存心順服、以致於死」的意義和適切性。執筆寫 此序之日,加沙地區(加薩走廊)遍地哀鴻、號咷痛哭,已有月餘。長久以來,狹隘的國家和族群主義造成的悲劇和殺戮,一直在詛咒神創造的人類和大地。賴特從歷史文獻和耶穌的工作與講論中,疏理出神將要更新和救贖的應許,是無法藉武力、政治和經濟的網絡連結而達就。 拿撒勒人耶穌的生平,獨一地彰顯:我們宣認那創天造地的神、那歷史的主宰,從沒有離棄祂的創造的父神。我想,這是一種「並非不知道我們苦楚」的神性,這也是我認為賴特這本書是當代牧者及信徒必須讀的另一原因。
猶太終末天啟的框架
新約與神的子民在歷史耶穌的研究中,耶穌常常被描述為與其所處的文化處境無關的希羅智者或哲士:從弗雷德(Wrede,或譯作威列德)對歷史耶穌的卻步甚至懷疑,經布特曼及後由其學生凱士曼(Käsemann)揭櫫的「新探索」(The New Quest),與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耶穌研討會」(The Jesus Seminar),不僅將耶穌架空於歷史之外,更將耶穌淹沒於希羅文化和後期教會的創作中。「第三波探索」(The Third Quest)將耶穌緊扣於其身處的猶太文化和宗教信仰的土壤中,使我們可以從猶太文化的角度瞥見耶穌,特別從終末天啟的框架重新聽見耶穌的呼喊,凝視他的作為。面對紛紜的學說,賴特的疏理,實為認真思考洪流衝擊者不可缺的參考 。
◎編按:作者為新加坡浸信會神學院院長,文章摘自《耶穌與神的得勝》推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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