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許媛如 2001.02.04

一個三十歲就富可敵國的瑞士銀行家，也是極受瑞士政府器重的財經專家-亨利.德若南，在他年輕時候的黃金歲月，竭盡全力追求金錢與權位，直到西元1859年6月24日，亨利奉派法國與拿破崙三世洽談瑞法互惠計劃，正好遇上法奧開戰，他的馬車停在山頂目睹兩國開戰，戰場上腥風血雨，慘烈的哀嚎不斷傳入他的耳際，當他進入滿目瘡痍的小鎮，看到四處都是流離失所的痛苦百姓，他突然頓悟：人類追求權勢地位所帶來的竟是這樣可怕的浩劫。

他想到之前為了名利不則手段，如今目睹慘烈戰事，終於激發出他潛藏內心的良心與道德感，於是他在回國後立刻成立了跨國際性的和平組織，極力消弭戰爭。他巡迴歐洲各地，到處鼓吹和平信念，最後更成了積極從事和平，慈善工作的狂熱份子，因著他的無心從商，散盡家產，他走上破產之路，但是他還是不斷鼓吹和平，甚至在日內瓦會議中當眾譴責戰爭，最後促成抵禦戰爭的國際法產生，那就是今日聯合國的濫觴。

1901年亨利獲得第一屆諾貝爾和平獎，雖然他最後在救濟院中身無分文的渡過餘生，但他所創辦的國際性組織，一個以瑞士紅底白十字架國旗為藍本，反過來作標誌的組織，如今卻還在整個世界上到處救濟受苦人民，和平的宗旨世世代代流傳，這就是－白底紅十字架標誌的『紅十字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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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看完心靈雞湯，打開電視，新聞正在播報印度地震：「根據非官方的統計，印度這次的世紀強震，死亡人數可能超過十萬人，來自世界各國的救難隊伍現在仍在廢墟之中尋找生存跡象，紅十字會的救援物資源源不斷輸入該國，教宗發起天主教徒為災民禱告祈福，慈濟整合國內資源，保證數天內蓋好千頂帳棚…..」。前年921時的台灣不也是這種情況？不分政黨、不管宗教，數不清的人力物力從台灣各地，也從世界各地進入台灣中部，電視機前的心情全都一樣，我們陪著罹難者家屬一起垂淚，我們與找到生還者的搜救隊伍一起歡呼，人性的光輝在災難發生之後發出最大的光芒。

但是在同一個時段，另一個電視台的新聞卻播出猶太人追悼大屠殺滿五十週年，五十年前的今天，一百五十萬個猶太人送入集中營，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只因他們的血統不對，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就遭到處死命運。以「永恆的記憶」聞名於世的超現實派畫家－達利，曾經畫過一幅畫，標題「戰爭的臉孔」，臉孔的眼睛及嘴裡各自塞滿骷髏頭，而在骷髏頭的眼睛與嘴裡又再塞滿骷髏頭，扭曲的臉孔充滿驚懼，整個畫面以黑色表現不安及害怕，到底人類為何而戰？歷年來戰爭所殺害的生命何止超過天災幾千幾百倍？對照兩則新聞，我不禁矛盾－到底存在人類心中的是天使還是惡魔？

聖經創世記記載：起初上帝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渾沌，淵面黑暗，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上帝說，要有光，就有了光。上帝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接著幾天，上帝陸續創造青草、樹木、果實、太陽、月亮、星辰、蟲、魚、鳥、獸、人類……每造一樣，祂都看一切所造甚都美好，於是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其中人類是祂按照自己形象創造的，所以祂特別賜福人類，讓他們生養眾多，管理一切大地及生物，只是告誡他們，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不能吃，因為吃的日子必定死(靈命死亡，遠離上帝)。然而亞當夏娃在撒旦誘惑之下仍然違反命令，吃了善惡果子，從此人類生生代代遭受咒詛，「罪」入了這個世界。

上帝創造的一切本都美好，人的心中本都充滿良善，就因為亞當夏娃犯了罪，人心開始滋長黑暗，從此善、惡、恨、愛、光明、黑暗就一直在每個人心中拔河，年幼襁褓中的孩子會歡喜的與人分享他所喜愛的食物，但是他們也會獨占自私；殺人不眨眼的惡人殺人沒有感覺，但是他們也會溫柔愛撫路邊野狗；人們捐錢給需要的人，但是仍然貪污奪財；至聖先師孔子是標準的鄉愿大男人；國民黨的領導人蔣中正個性獨裁剛愎；挑起種族對立的希特勒是德國人的救星與英雄；是善是惡？世上還有連續劇二分法之下的完全壞人與完全好人嗎？

聖經中有個羅馬人叫做保羅，他把良心與私慾之間的糾葛矛盾寫的很傳神：「立志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來由不得我。故此，我所願意的善，我反不做。我所不願意的惡，我倒去做。我覺得有個律，就是我願意為善的的時候，便有惡與我同在，因為按著我裡面的意思，我是喜歡上帝的律，但我覺得肢體中另有個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戰，把我擄去叫我附從那肢體中犯罪的律。我真是苦阿，誰能救我脫離這取死的身體呢？感謝上帝，靠著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就能脫離了。」

很多時候我們崇拜英雄，但是我們忘了英雄也是人，一個不完全的人；很多時候我們存有愛心與善念，但是大多數時候我們是生活在私慾與背逆之中；從古至今，多少聖人賢人想盡辦法要彌補自己心中惡念所做出來的不當行為，有些人苦修、有些人佈施、有些人吃素放生，可是就像保羅所說，肢體中另有個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戰，把我擄去叫我附從那肢體中犯罪的律，靠著人自己根本無法達到無『罪』的境界呀。

或許會有人反駁基督教所謂的『罪』，認為我既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偷竊破壞，我的身分證上沒有任何前科紀錄，怎能稱為『罪』人？其實『罪』只是一個不當的翻譯名詞，真正的原文翻譯是『沒有射中箭靶心』，衍伸涵義就是『沒有達到上帝的標準』，我沒有辦法做到不說謊、不自私、不偷懶、不發怒……，我就是達不到聖潔上帝所設的標準，雖然當初神按祂的形象造人，良心早已存在我們心中，可是因著罪，我還是會不斷行出不該行的惡，或許這就是人類矛盾的地方，人類心中同時存在著天使與惡魔阿！

亨利.德若南與當初發明炸藥的阿弗雷德.諾貝爾(諾貝爾和平獎創辦人)，他們心中同樣存著某些遺憾，諾貝爾發明炸藥引發殘酷戰爭，德若南為了利益與拿破崙簽訂協議，功與過都只能留待後人評鑑，只是存在我們這些市井小民心中的善與惡要如何達成平衡？怎樣才能彌補並且勝過那肢體中犯罪的律呢？

作者為高雄大使命教會會友 職業為藥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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