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chew 2001.10.21
1998 春/吉林國小/嬉
也曾經這樣玩著沙、吊著單槓,還撞歪了大門牙;長成少女的時候和 純真的感情在司令台上張望。
不到最後可能不會明白,時間究竟是遺憾還是祝福?有操場場景的歌 曲 MTV 常常這麼拍:滿室的喧鬧已散場,或者是換了一批不相識的孩子。 鳥瞰孩童數量沒有改變,但仔細一瞧面貌竟是模糊。
這兩個孩子上演著我們的過去,我們正上演前輩的過去,這場人生戲 碼安可再安可,上演不完,然而專屬於我們的青春小鳥卻一去不復返。
「當花季早已過去…」電視上歌手用淡水暮色般的聲音唱著,我開始 懷念早已不存在的年光。
後記:兩個小鬼頭是偷偷拍下的,自始至終完全不曉得被拍,我想我 大概有當狗仔的天賦。這也是自己第一回在暗房沖片,沖底片泡藥水時少 數幾張「倖存者」。這張照片對於目前仍對暗房沖片的興趣很低、仍用傻 瓜相機獵取鏡頭的我,該是難得的紀念品吧。
1998 春/中原大學/仰望
行走人生江湖二十餘載,這幾年學會在軟弱時候緊抱著我的信仰不放 ,高興時炫耀似地感謝生命主宰。
而今夜深,我安靜反觀己身,幾回掩面。有時候多希望自己性格不那 麼過度敏感纖細、身體不那麼嬴弱、生活如我的友伴般順遂;多希望…, 多希望…。
想問你:當你傾聽世間人成萬成千的期待時,你如何收集分類?當你 聽見那麼多哭泣的聲音時,你如何給予安慰?當你聽見新芽吐露、春紅謝 盡時,你如何教導人們面對?
主啊,幫助我。當我仰望你面時,請給我慈愛如光遍照,以你深深釘 痕的手掌收取我羞慚的、無助的眼淚。
1998 春/木柵/窗外
在窗內住了一兩年。窗內總是寂靜。窗外喧鬧,白晝童聲不止;天黑 後,蟲聲和著荒雞鎮夜長鳴。那一兩年,慢慢地習慣寂寞。也不想用任何 氣力去改變什麼。拒絕了所有的善意,把自己囚禁在心靈的柵欄裡。
在窗外,我把潰爛的傷掩蓋起來,一樣吃喝玩樂、談玄批時政;有時 來點酒、看幾篇艱深的文章、作一些對人有益的事。
然而晚間十一二點返回居處,窗內亮起久違的黃色燈光,打開電腦文 件檔,隔離了我和這世界的聯繫,才發覺從黑夜到天光的這一段路程是如 此遙遠。我飛行在生命黑夜裡,用手指捏熄了所有的燭火,以為自己會死 在路上,幸而沒有。
蘇童好像是這麼說:大學時代像棵搖搖晃晃的樹。是啊,易感的年代 ,又忽視自己的感受,正如窗子早已發鏽,卻不知道應該刮除鏽漬,重新 上漆,任他雨打風吹,自滅自生。
直到搬離,我始終沒為鏽鐵窗上漆,於是離別前看風景仍一貫地沉重 淒然;而窗外風景,隨時間的更替,一幢幢高樓建立,山水景觀不復美麗 。
後記:近日回頭過往之時,才發覺許多深沉的情緒已不再如影隨形, 一直以為我最重要的情緒節點只有黑暗而沒有光亮,其實不然。感謝我的 天父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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