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smilecu 2003.06.29

　　隔壁大宅一對恩愛的夫婦自從太太懷孕來，便充滿了期待與歡笑；我這鄰居在拜訪他們時，也分享了他們的喜悅；看到佈置好的嬰兒房、一件件美麗的小衣裳，在在都是為了他們即將出世的女兒預備的，不禁跟著期待著這新生命的來臨。

　　這是他們的第一胎，光看到準爸爸、準媽媽一個聰明絕頂、事業有成，一個才貌出眾、溫柔婉約，便可猜想出這小孩將是多麼地可愛、寶貝。

　　但夢想不一定都能完美地實現，誰也沒想到，那位漂亮的女娃娃竟然完全聽不見…這樣可愛的嬰孩，還是我頭一次見到，看她一雙靈巧的眼睛轉呀轉，好像對這世界好奇地不得了，見過她的人，都覺得可惜……如果她聽得見，一定會是個聰穎的美女！但，現在又有誰知道她的未來呢？

　　年輕的夫婦曾一度陷入低潮，夜間傳來的哭聲持續了一個多月，鄰居們雖同情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話；但出乎意料之外的，這對夫婦走出陰霾了！確切的原因我們也不太清楚，只見爸爸恢復了朝氣工作，媽媽也展開了笑容，細心地呵護著他們的可愛小女兒。

　　也許是因為她活在一個無聲的世界裡吧！總覺得這小女孩比其他孩子靜多了，當中還帶有一點沉穩。聽說，這對夫婦對小女孩的愛，無微不至，在教育上也耗費了相當大的心力，因此，她的話雖不多，卻還算是標準的了。

　　這幾年來，我見到她的機會很少，一方面是小女孩專心於學習上，一方面是我忙著工作；雖然才見幾次面，卻發現她是愈大愈標緻動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吸引人的氣質。街坊鄰居們不禁談論起她來，談到她那難得的美、談到她那令人惋惜的聾。

　　大概是消息傳得太快太廣了吧！一個滿有氣質卻又生活在無聲世界的美女是吸引人的；沒過多久，居然見到有畫家、攝影家慕名而來，要為她拍照、做畫。

　　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還是不多話，點了頭認可他們的做畫與拍照，卻鮮少露出她甜美的笑容；並且只有幾個情景是被允許做畫與拍照的。鄰居不禁議論紛紛，酸酸地猜測著公諸於世的畫面。

　　展覽會場大爆滿，卻鴉雀無聲，還可見到不少人臉上佈滿了淚痕。最有名的一副油畫是「音樂是什麼？」女孩在鋼琴前觸動了一個琴鍵，美麗的臉蛋中神情卻帶有一絲絲的哀愁。彷彿強烈地述說她渴望聽見的希望，而這希望卻是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想。

　　在會場裡，深被感動的群眾們久久無法離去……


作者為國立台北藝術大學音樂學系應屆畢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