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黎書袁的丈夫 2017.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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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妳總喜歡問我奇奇怪怪的問題,妳也知道我不太回答假設性問題。這一陣子房思琪事件觸動了妳痛苦與矛盾的感覺,勾起妳黏稠的暗黑往事。還記得作者離世那天,我特別提早下班回來要陪妳。妳說親近的好友們,刻意不把這個消息轉傳妳。但這新聞鋪天蓋地的過來,妳還是看到了。妳向我說還好耶穌帶來拯救,沒讓妳被恥辱記憶綑綁,盤算著如何報復,陷入萬劫不復的惡性循環,得以享受新生。接著妳摟著我、向我感謝,「老公,還好有你。如今,我竟然還可以愛人,我竟然還可以被愛。我沒心智崩潰,走向必然的毀滅之路。」但妳追問更深一個假設性問題,「如果現在我被性侵了,老公你會有怎樣的反應?」
這件事並沒有發生,所以我無法知道實際的感受如何?但就跟妳所認識的我一樣,理工腦袋的我再次宣告,「在上帝面前,我們兩人已經成為一體,這件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此生,所有的好事、壞事,我倆都是一起去面對。」所以,若性侵這件災禍臨到,我們倆有應做的SOP。
首先,我們看待世界的角度,沒有改變。羅素說,「我從來不能看到這個世界後面有個慈愛的上帝」。的確,單看這個醜惡世界,任誰都會認為這個悲慘世界背後不可能有上帝。聖經更是告訴我們,罪入了世界,惡在各個角落到處肆意橫行。然而,我們基督徒的眼裡比羅素這位非基督徒多看到一個畫面,那就是有一個十字架!那是上帝介入這個世界的拯救記號。祂讓獨生愛子耶穌基督來到這世界,「耶穌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裡救出來」。我們這些罪人對罪惡無能為力,上帝才能真正的解決罪惡的問題。
妳問的這個問題,讓我想到多年前妳有位好友,站在街角等紅綠燈,被大卡車撞死,眾親友悲痛不已。我想,性侵就像出門遇到車禍意外,罪不在妳,這個世界就是如此醜惡、痛苦、荒謬,罪人們傷害自己、傷害他人。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送妳到醫院,讓妳受傷的身體獲得妥善的治療與照顧。接著,法律該怎樣走,就怎樣走。執行社會公義,使惡人承受所該負的刑罰,以免這樣的罪惡無止境蔓延。
最後,就是心靈的復原。就像廿多年前,在交往的一開始,妳坦白地告訴我那段被叔叔猥褻的童年往事。我當時告訴妳,在基督裡,我們追求的貞潔,並非法利賽人的形式主義,而是真實的生命。遭遇外來不可抗拒的脅迫,不會有損於我們在上帝裡面的聖潔。妳若遭遇性侵,我會像當年一樣,安慰妳、陪伴妳走過死蔭的幽谷。我會同樣尊重妳的感受。肢體上的接觸,即使只是個牽手小動作,我都會詢問妳的感受,慢慢地等候妳的改變,為妳禱告,求耶穌帶領妳走過對異性的嫌惡與恐懼。
『強暴』這個詞的重量,我們男人絕對不可能有妳們女人的理解。若說我能同情共感,那就是矯情。但我要對妳說的是,我們是一起去背負這個詞的重量,不管它有多沉重。妳,並不孤獨,妳是我的另一個自己。在上帝面前,我們兩人已經成為一體,任何事情不再分「你的」、「我的」,而是「我們的」。妳若遭遇性侵,那就是「我們」遭遇性侵。你受傷,我就受傷。但不同的是,我有責任把妳從傷害情緒裡拉出來。提醒妳,現在活著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們裡面活。世界上的人只能傷害我們的身體,不能傷害我們的靈魂。我們得蒙救贖,遭遇怎樣的境況,已擁有誰也奪不走的自由。
妳常問我為何愛上妳,選擇妳做這一生的天路伴侶?我講了多次,內容依然不變,那就是能聽得懂我話的女人太少。年輕的我常自問:「我要將生命獻給主,但到底我擁有什麼恩賜?上帝將如何使用我回應這世代?」在人生中的十字路口上,每每自省,「上帝為何帶領我到這裡?我能獻上什麼?」我感謝上帝把妳賜給我,妳不僅懂我,妳也是預備好要將年輕的生命獻給主的人。
妳對我說,從《創世記》第二章聖經,妳領受到唯一使命就是要做丈夫相配的幫手。妳說,我若做工人福音,妳就要幫助我做工人福音;我若做學生福音,妳就要幫助我做學生福音;我若做宣教,妳就要幫助我宣教。我往哪裡去,妳也往那裡去;我在哪裡住宿,妳也在那裡住宿。我的事工就是妳的事工,因我們共有同樣的主。
這些年來,我常有感而發對妳說,「妳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家,是親密的居所,我們互相歸屬對方。在家裡,疲憊獲得休息,傷害得到醫治,我們透過彼此得到關心、保護、安全。我們雖也歷經各樣的衝突與爭吵,但終究在主裡,學到如何彼此順服,尋求上帝對我們共同的計畫與帶領。最後享受到「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因為二人勞碌同得美好的果效。」(傳道書四章9節)
我們的人生頂多只剩下一個廿、卅年,也就是能獻上給耶穌的日子也不多了。世界的傷害、患難、困苦、逼迫、危險,即使是性侵,也無法使我們與基督的愛隔絕。我相信上述這些,也很難使我們對彼此的愛隔絕。因靠著愛我們的主,在這一切的事上,已經得勝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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