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無名、小羊 2022.05.08

圖片提供／123RF


小羊寄給無名

無名弟兄平安：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我大約在兩年半前完全對人生沒有方向，所以寫信詢問您關於工作的事情。那時您貼了一則店長的新聞給我，給我很大的啟發，我也毅然到一間服務業公司應徵。我一直記得您的提醒，不管如何至少做滿兩年，基督徒的榜樣就是努力、認真做，所以我堅持到現在。

我的公司是一家管理非常日式的企業，甚至接近軍事化管理，因此離職率一直居高不下。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沒有離開，一直謹記您對我的提醒。很快地，兩年半過去了，但我還是這間公司的基層員工，沒有獲得任何升遷的機會。其實我已經學會所有的業務了，甚至專精到可以擔任管理階層，但公司就是不願意讓我通過升遷考試。

我們公司的評鑑表有一個選項是「笑容」，這是許多服務業、特別是日式服務業要求的。我明明做了，但每個主管總是說我不及格，不核可這個必要的項目，以至於我無法升遷。或許是長相的關係，我看起來表情有時就是比較僵硬一點，但我看其他參加升遷考試的人，「笑容」這個選項也沒有做得很好。坦白說，我覺得這是主管主觀認定，想讓誰升遷，就把他的評鑑打及格而已。

所以我開始覺得非常不公平，也很生氣。標榜管理嚴謹的公司，升遷制度卻這麼不公平、標準不一，我很認真付出了，但公司完全不給我機會。雖然當初不是我第一選擇，但做了兩年半下來，我對這個行業也變得很有興趣，願意在這個行業甚至這間公司繼續發展，可是似乎已經走到盡頭。

透過禱告，我清楚明白是上帝帶我進入這間公司的，但我很常跟上帝抱怨，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我想一展抱負，在這間公司發光發熱，但總是事與願違。這幾個月，一直想離職，又擔心離開不是上帝的安排，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在這裡工作，已經越來越不開心了。

從現實生活面來看，這份工作有穩定的薪水和加給，而我因為被公司調到社區型店鋪，就在家附近，所以吃住都在家裡，省下相當多開銷，因此這份薪水足夠應付日常所需及什一奉獻。對了，什一奉獻是從去年底開始給自己的一項功課，已經持續4個月了。我想去其他公司發展，但怕條件沒有現在好，待在現在的公司又看不到未來，卡在中間不上不下，每次想到這個問題就開始鑽牛角尖。

您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基督徒長輩，要不是您當時的提醒，我也不會進入這間公司，更不會在原先的職涯規劃之外，找到感興趣且可以持續的工作。這封信件除了想聽聽您的建議之外，也想表達我對您的感謝之意。兩年前我還曾有一個好笑的想法，或許有一天我可以以主管的身分，在大型的店好好招待您。但現實完全相反，現在我仍然在一家偏僻的社區店舖擔任基層員工。

小羊

無名寄給小羊

你好：

親愛的弟兄啊！我當然記得你。你已經是我用來鼓勵其他弟兄姊妹的典範。不在於職位高低，而是那種聽得下勸告、肯從基層做起的心。

先不要感到挫折。每個企業，都有其著重點，假使你們公司看重「笑臉」，那麼，你就要嘗試去改進自己這部分。其實，超多公司、特別是服務業，都很看重笑容。

讓我們來想想看：假使你是老闆，那麼，你覺得，公司的著重點是由老闆決定，還是由員工自行決定？比方說，假使你自己開一間公司，你看重的是「忠誠」，可是員工卻認為自己雖然「不忠誠」，但做事「很有創意」，理應升遷。如果你是老闆，你覺得呢？

身為上帝兒女，也是一樣的道理。上帝才是決定升遷者，祂才是打分數的人。所以，打分數的重點，不可能由我們自行決定，而是由上帝決定；分數多少，也不是由我們自己決定，而是由上帝決定。我們只能知道上帝打分數的重點，然後修正自己，去配合上帝的標準。

所以，我覺得，你不妨嘗試修正一下自己的笑臉，來配合公司的期待。假使你努力修正笑臉的缺點已經一年以上，依然無法獲得升遷，那麼我們再考慮是否離職。

我建議你可以照鏡子，自己觀察自己適合哪種笑臉，露齒微笑？不露齒微笑？小小的笑？嘴巴張大的笑？找出合適的、比較好看的笑臉之後，就努力「強迫自己」去做。

注意！是「強迫」！因為這是一種自我訓練。通常，剛開始會很不習慣，但過一段時間後就會比較習慣，最後會習慣成自然。當然，天生比較不會笑的人，不管如何努力改，都無法做到天生會笑的人那麼好，所以，不用去和那種天生會笑的人比，因為永遠也比不上。但是，有努力，就會有改變。

你學習各種基層事務時，項目那麼多、那麼複雜，你都能學起來了，這種笑臉、表情，應該更簡單才對。需要克服的，只是你的心理障礙而已。

其實，笑臉迎人，的確會給人比較好的感覺與印象。在服務業裡，笑臉迎人會減少很多衝突，顧客也比較生氣不起來。不同店員講出同樣的一句話，效果卻可能截然不同：笑臉的人講出來，就比較不會引起衝突；臭臉的人講出來，就比較容易引起衝突。

想想看，假使你真的當上了店長，你也不希望整天一直處理顧客糾紛，不是嗎？如果笑臉迎人就能減少顧客紛爭，這真的算是很低成本的經營管理呢！

我們都會想升職，但是，要升職，就要從「員工心態」轉成「老闆心態」──假使我是老闆，我要如何提升業績、減少顧客衝突、提升顧客滿意度、減少成本……。當你開始站在老闆角度來思考，你就慢慢能體會老闆為何要這樣規定、為何看重這些。

我自己也當過員工，現在也是小小主管，所以我可以理解你的困境，也可以理解你們上層在想什麼。你已經很努力、很優秀了，就再多一些努力，改變自己的笑臉吧？人生很多時候，最令人挫折的是「不知道原因」。像你這種「知道原因」的，就比較好解決。真的，努力嘗試改變一下，有時半年、一年後，狀況會有很大不同。加油！

平安

無名

小羊寄給無名

無名弟兄平安：

謝謝您的回信，我反覆讀您的信件，實在感到獲益良多。其實今年開始，已經有好幾次差點直接跟老闆說我不幹了，這段時間也真的過得很不開心，但現在我決定再給自己半年的時間，讓自己再練習「笑臉」這個部分。

再過半年，就是我進入公司第三年，也是三年前第一次跟您通信的時間，如果到時候真的還是沒辦法有更好的發展，我再思考看看是否要轉到其他公司上班。同時也會禱告求上帝帶領，指引未來的方向。謝謝您的回信。

小羊

小羊寄給無名

無名弟兄平安：

距離上次跟您通信又過了將近半年，這半年我改進自己，努力去配合公司的標準。七月時有一個升遷的機會，我很認真準備了兩個月，常常晚班下班準備到早上五點才睡，當到了最後一關的面試……我依然沒有通過考試。

公司給我的評語依然是「笑容不足」，短短的幾個字抹殺了我將近三年的努力。我不知道標準何在？如果大家都說努力一定有收穫，那我的努力到底算什麼？很抱歉，我真的只想找個人抱怨，現在我對一切都感到很失望。當初我靠著您的提醒，不管多困難，我都撐了三年，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

我打算下個月領完獎金後，向店長提出辭職，因為我覺得我實在無法繼續在這間讓我失望的公司工作。謝謝您三年前的提醒，讓我在困境中找到方向。但我想跟您說，現在的我感覺是，上帝讓我看見目標，不斷往山頂爬，爬到一半又被踢下山谷。我真的不知道，這三年的堅持到底算什麼。

小羊

無名寄給小羊

你好：

我自己的習慣是──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當然，你的情形，確實已經快到最後關頭，但還是有一些些部分，我覺得還可以再確定一下的。

我不知道你們公司是否允許，每家公司狀況可能不同，但假使可以，或許你可以直接找當時面試的最高層級主管，謙虛、客氣地向對方請教。你可以請教他，在他們眼中，你的狀況如何，請他更具體地講述他的看法，並且，問他能否給你一些建議。

注意！你的態度必須很謙卑，是要求教他，而不是要找他興師問罪或責難他。你可以先詢問對方有沒有比較方便的時間，讓你可以向他求教。

假使我是人力資源主管，你這樣來問我，我會覺得你很有企圖心，是真心想改進自己缺點來配合公司，下次我會更認真考慮讓你升級。假使這樣做，對方依然不想和你會談、不想鳥你，那麼，我會認為這些年的訓練已經完成，這裡已經無法再給你什麼成長空間，確實可以考慮換工作了。

但是，要換工作，最好是先找到合適的工作，找到後才辭掉現在的工作。也就是說，不要一時衝動就辭掉工作，之後卻找不到新工作。當然，也未必一定要先找到，但起碼要先知道未來新工作的方向。

不過，最後我要分享一下──你知道公務員考試，通常要考幾年嗎？一般而言，起碼三年起跳。也就是說，升級失敗，不表示未來沒機會升級。要看失敗的內容，是否屬於「無法改變」的部分。好比說，假使是數學，不管怎麼努力就是考不及格，那表示自己沒有數學天分，這時繼續拚下去意義很低，因為這屬於「天分」類的東西。

有些（不是全部）「個性」類的東西也類似。像我自己，就寧可去當清潔工、清道夫，也不願去當業務員，因為我個性實在無法當個好業務員。所以，假使只是一、兩次升級失利，這不代表你未來在公司沒有機會，還要看失利的原因是否真屬於無法改變的。

願上帝眷顧你的苦情。

平安

無名

小羊寄給無名

無名弟兄平安：

記得去年接近年底時，我曾經寫了一封信跟您抱怨當時升遷過程遇到的種種不順遂。之後的幾個月，我的工作每況愈下，經歷了一段很大的低潮，我甚至每天都在對上帝抱怨和生氣。

想到自己的職涯規劃，我下定決心再拚一次，如果真的無法升遷，那麼這份工作可能真的不是那麼適合我。於是，去年底，我最後一次參加公司的升遷考試。

其實當時我在面試時表現沒有很好，甚至比上一次還糟糕，以至於離開會場時，我真的覺得已經走到盡頭了。過了幾天，我擬好辭呈，已經準備交給店長，因為我覺得以我的表現，根本不可能順利考上。沒想到，在我遞交辭呈之前，店長居然跟我說──我通過考試了！

當時我想，真的是上帝在我絕望的時候拉了我一把！因為如果再次落榜，以我當時的狀態，我可能真的會經不起打擊而徹底崩潰。

我也對當時面試的主管充滿感激，在我自認狀況不好的情況下，真的不知道是哪一點讓主管願意在評分表上給我及格的分數。公司願意拔擢我，對我是一大鼓勵，讓我又重燃對這份工作的熱情，也讓我更有動力繼續努力下去。

升遷、加薪之後，我也繼續什一奉獻。因為我更有能力多拿一點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更何況，這也是回應上帝對我的幫助。

現在，我在店鋪裡面擔任初級幹部，是協助店長處理店務及帶領同事在店鋪工作的角色。在我底下有二十多名年紀比我還小的後輩，我希望自己是好榜樣，除了工作技能之外，也讓後輩們可以從我身上學習對工作的態度。

面對全新的角色，代表我必須從零開始去學習，但現在的我對於工作的看法已經有所不同了。從以前的負面悲觀，到現在是用「為了上帝去付出」的想法在做每一件事，我想這就是一種成長吧！

希望我的例子可以讓無名弟兄拿去鼓勵更多陷入泥沼的人。請幫我跟他們說，有一個人在看似絕望的環境中，堅持了三年的時間。

最後，依然要跟您說聲謝謝，如果沒有無名弟兄三年來的勸勉，我就不可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小羊

【延伸閱讀】:
工作的呼召，勞動的價值 Part I
挑戰你的教會觀系列之7》恭喜選上執事？
如何將苦難轉化為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