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黃秋芳 2019.01.13

圖片提供/123RF

是什麼風又把離鄉的燕子們帶回老舊的窩巢？

除夕夜，芒果樹下的黃燈泡再次亮起，看著去年的孩子穿戴著今年的笑容，聽著今年的風聲不斷的在複述去年的濤泳。喝杯熱茶吧！把一年來呼不出來的氣，一飲而盡。

相同的寒風，吹著相同的過年喜氣；相同的家人，站在和去年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問候，換來相同的回答。是否因平日厭倦在水泥盒子間移動的快速和冷漠，才讓這些遊子們在故鄉泥土上熱情得猶如當年的青春活力，也樂於在一轉身就調慢行動的速度，給老父母一個攙扶，把一年來對父母的思念和愧疚，一掃而盡。

芒果樹下的一戶一菜，秀出了山高水深，紅黃白綠的色彩也在忽高忽低，忽冷忽熱的杯盤走道上穿梭耀眼。天冷菜涼、眼餓心慌，孩子們拿著碗筷輕輕敲打，卻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直等到牧師一聲阿們後，樹下的景物才頓時翻騰了起來。

才一會兒功夫，杯盤就已嘗到筷子攪動後的一片狼藉，但那也是它們深知的退場時刻。下一批上桌的是糕餅零食，孩子們蜂擁而上，又是一會兒，又是乾淨見底。人員的進退場也很有邏輯，女人們陪著杯盤同進同出，孩子們吃完巧克力也整齊的自動撤離，而最有耐力等候的是一群備好茶具，準備好好熱飲山水的男人們。

大年初一，是耶和華所定的日子，大家穿戴喜氣的在一年之始到耶和華的殿中獻上感恩之祭。整場聚會充滿喜樂與祝福，會後的寒喧更是熱絡，平日寡言落寞的獨居長輩，那天是歡從眉角來，笑向頰邊生，不只話多還健步如飛呢！

初一晚上的音樂會更是打破新和教會的傳統，我們的長執同工太有創意了，竟然租來了喜宴場的舞台車，擺在戶外的廣場上，打算讓會友們盡情的歡唱。92歲的阿嬤一上台，一聲令下叫70歲以上的”年輕人”到台上集合，這下可好，台下全體騷動，中年輩的全部起立，戰戰兢兢的扶著這些”年輕的長輩”爬上小階梯的高舞台。

看著台上加起來上千歲的長輩又唱又比著他們童年時的主日學老歌「一隻牛仔真古錐，真正美，牠的牛角一短短點點仔，真古錐，田嬰飛來息在此，鳥仔飛來息在此，走來走去，跳來跳去，真古錐。」讓許多人笑到流淚。那一夜，真的好歡樂。

年初二是國定的娘家日，休戰一天。年初三轉換戰場，到另一家的大庭院去烤肉，年齡會主動分組，各組選用的食材和飲料也有很大的差異。我和牧師歸類在成人組，我們喝熱茶吃水果，孩子們烤香腸喝可樂。一壺茶香後，一把吉他就能快速的與大家的記憶詩歌簿聯網，超光纖的，只彈幾個小節的和弦，大家都知道是哪一首，太厲害了。

突然，我被叫去小孩組，因為他們有安排特別活動~做糖蔥。我感到興奮驚訝，沒想到這種快失傳的絕活，竟能在新和遇見，太神奇了。 我用相機紀錄下整個過程，並希望自己能傳承這項技藝。直到最後一個階段，出來三位弟兄，以熟練且快速的技巧拉出一圈又一圈的糖蔥條時，我除了嘆為觀止外，心裡就明白那不是我ㄧ個人做得來的事，真希望這些技藝能傳給更多教會的兄姐，讓其他孩子們也能共享這份手做的幸福。

在過年時節，大家更容易嘆息時光飛逝，古今中外皆然。明.于謙：「春風秋月不相待，倐忽朱顏變白髮。」南宋.陸游：「今朝一歲大家添，不是人間偏我老。」英.狄更斯也曾說：「沒有一個人能製造那麼一口鐘，來為我們敲回已經逝去的時光。」莎士比亞的言詞更美，他說：「憑著日規上潛移的陰影，你也能知道時間在偷偷的走向亙古。」

而基督徒卻與人不同，我們知道年歲和生命的主隨時都在看顧。詩篇65:9~13：「 你眷顧地，降下透雨，使地大得肥美。上帝的河滿了水；你這樣澆灌了地，好為人預備五穀……你以恩典為年歲的冠冕；你的路徑都滴下脂油，滴在曠野的草場上。小山以歡樂束腰；草場以羊群為衣；谷中也長滿了五穀。這一切都歡呼歌唱。」這是基督徒過年的讚美詩篇。

同時我們也以詩篇 90:12做為過年時的祈求：「求主指教我們怎樣數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們得著智慧的心。」基督徒不必大魚大肉才能過年，一杯熱茶，也能飲盡山水的溫暖。

【延伸閱讀】:
財源「適」進
許一個靜謐的年-臺灣文學館
為何親情裏總有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