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我从宣道神学院毕业,在目前服事的教会工作。这一个教会是宣教士 开荒建立的,在我毕业之前一年,宣教士就已经撤走,我太太一个人在这教会担 任女传道非常辛苦,除了事工的压力外,也有非常大的经济压力,因为教会的房 子是租的,每个月的租金要六万元,我开始全时间服事时情况也差不多。

  我在这个教会快满一年的时候,神给我一个非常特别的考验,我永远会记得 这个日子,一九九一年六月二十一日。

  这天下午台北下了一场午后雷阵雨,雨势非常大,下午两点左右我从外面回 到教会,正好看到教会的会堂灌满水的过程。我们的教会会堂在地下室,四面墙 壁中三面有气窗,我站在楼梯口看著雨水在二十分钟内,把一个四五十坪大的地 下室灌得满满的。虽然我在海军当兵,但不会游泳,而且也怕地下室的变电箱漏 电,所有教会的设备,没有一件来得及抢救出来。

  那一天是星期五,雨停了之后开始找人抽水,但那一天附近所有地下室全淹 水了,一下子找不到人帮忙,一直等到晚上七点,一位教会的老妈妈拜托一个工 人,我们才开始抽水。那个工人十点左右说要回家洗个澡,结果一去没有再回来 ,我一个留下来操作抽水机,半夜一点左右,教会对面的地下室抽乾了,而我们 因为只有两部抽水机,那时候还有一半的水。

  等到邻居的工人都撤走后,那条巷子好安静,我看著抽水机,心里面一片茫 茫然的。

  大约两点半的时候,抽水机的水管突然被堵住了,我下地下室却找不到原因 ,后来延著水管走到马路上,看见一部刚停好的车子,轮胎正好把整个水管压住 了,司机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我用尽了力气,没办法把水管拉出来,推车子也推不动,当我抬起头看那部 车子里面,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串符,上面印著一尊偶像。那个时候,我的眼泪没 有办法控制的流下来,我问上帝,「为什么容许这样的事情临到」。

  那个晚上是一个不冷的晚上,我眼泪流下来的时候,一阵风吹来,身体开始 发抖。我把水管剪断让水继续流出去,回到地下室,坐在楼梯的阶梯上,看著水 一寸一寸的消下去,心里面一直问上帝,「为什么让这样的事临到我」。

  大约清晨五点的时候,积水剩下约一尺,我把地下室的门拉开,门被许多东 西堵住了,但随著水流有纸片从门缝漂出来,其中有许多经文卡片,我随手捡了 一张,上面写著:「你从水中经过、我必与你同在。你淌过江河、水必不漫过你 。你从火中行过、必不被烧、火焰也不著在你身上。」(圣经以赛亚书四十三章 二节)。

  这是神给我的回答。

  那一个晚上是我非常疲倦却不能睡觉的夜晚,也是独自一个人很安静渡过的 一夜,在那个晚上,我重新面对上帝,我问我自己能靠什么来服事他?

  只要短短的二十分钟,就能够把教会七年来一点一滴累积的设备全部破坏, 我们教会买钢琴的时候,人数才二十几个人,存了半年多的钱好不容易买到了, 一下子就没了。我要靠什么服事神?

  水灾后,我做了许多事,跟联会的主席联络,他说:「你们这个教会困难这 么多,不如结束掉,会友转到我的教会来好了」;找同一个巷子的教会借用场地 ,连主任牧师都没见到就被拒绝了;透过里长找一位市议员,向捷运局追讨责任 (因为捷运局施工把排水沟封住了),结果不了了之;找教会房东商量赔偿,不 但没有任何承诺,几个月后租约快到期时他寄一张存证信函给我说,要涨房租否 则搬家。

  我好灰心,最后我列了四个方案公布给会友,第一个另外租房子,第二个借 用别的场地,第三个继续租这个房子,最后一个,安排会友到附近的其他教会, 把这个教会结束掉,其实我心里面最想做的方案是第四个。

  结果,四个方案都没有实现,我们教会在神的带领下买了一个房子作为会堂 ,而且是在七楼,永远不怕淹水了。

  有许多时候我们向神问,「为什么让这样的事临到我」,神不一定有答案给 我们,但他带领我们走过那些不容易走的路。

本文作者为台北市某教会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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