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陈小小 2018.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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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我默想自己每天对儿子说什么话？（我常常操练默想，好处多多。）

「该起床罗，上学要迟到了。」
「你手机滑太久了吧？」
「天气预报温度下降，出门要记得穿外套喔。」
「晚餐想吃啥？有甚么你爱吃的」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

瞬间被吓到！五句话里面，只有第四句可以让儿子高兴。我不知不觉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唠哩唠叨、一直跳针的老妈子。我在教书，六日偶尔会收到讲道、演讲邀约，很怕嗓子哑。能少讲话，就尽量不讲，以免没声。而我竟然这样浪费喉咙使用？上述这些简单的事，我需要每天重复循环讲一次吗？

我年轻的时候，很早就想过未来若自己当妈，一定不对孩子说这些。若不得不说，也一定要有所修正，别惹孩子的气。因为我的妈妈以前是这样说的：

「快起床，哪有女生这么懒？上学要迟到了。」
「你小说看太久了吧？还不快去读书。」
「不穿外套，想感冒吗？」
「肚子饿不饿？晚餐煮你爱吃的。」
「这么晚了，都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原来修正半天，自己跟我母亲之间，只是五十步笑百步。有天吃饭，我忍不住语带威胁地跟儿子警告，「你别害我变成最讨厌的那种唠哩唠叨的老妈。你嫌老妈最常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我想说的。你嫌老妈最常唠叨的那些话，绝对不是我要表达的意思。」然而，在儿子与老公的默默注视之下，话却越讲越心虚。我只有仰望未来，热切地想再几个月，高三的儿子就将跟他姊姊一样，出去读大学了，我的美丽人生从此便可以抖落这五句话。

才正想着，周末回到公婆家，耳边响起年迈的婆婆从二楼向四楼的大声呼喊，「呷饭罗。」这是在叫她儿子(就是我老公)吃饭。他正在埋首电脑前面工作。

过没多久，又来一句，「天气寒，爱穿衣。」这是对她孙子(就是我儿子)的叮咛。我儿子身体强健，像台发电机，冬天都穿短裤，有时睡觉还吹电扇。

「明天晚餐要煮甚么？」我有空就尽量陪婆婆煮菜，帮点小忙。我总是这样回答婆婆：「老爸(就是我公公)爱吃啥，咱就吃啥。」

周日清晨一早出门去外地讲道，她看到我就说，「晚上不要太晚睡」，「讲道不要接太多，身体要顾。」

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到了七、八十岁当阿嬷都脱离不了这几句妈妈的话！因为我婆婆到如今还在说。这些唠叨，是出自背后深刻的爱。只要有爱，妈妈的人生就必紧紧伴随这五句话。

这些妈妈们是五句话，阿爸天父的话呢？是十句话！

中文翻译作「十诫」，整个给人佛道教诫命的感觉，听起来像《西游记》猪八戒名字的不杀生、不偷盗、不淫欲、不妄语、不饮酒、…。但原来希伯来人称「十诫」为「十句话」，是出自出埃及记廿章，耶和华上帝首次吩咐以色列人的「这一切的话」。(出20:1) 上帝深爱世人，十句话指示创造上帝造人的基本设计，被造物活出十句话的生活方式，自然享有平安幸福。违反造物规则，就是自己作死。而妈妈们最常讲的五句话，也绝非诫命，而是人生经验知道这五件事对身心灵的重要影响。

十句话，是天父阿爸对孩子的叮咛，我们在其中表达自己对上帝、对他人的爱，也从中经历上帝与他人的爱。道成肉身来到世间，耶稣可能觉得人们耳朵长茧，十句话听不下，便浓缩成两句话，「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上帝，其次也相仿，就是要爱人如己。」（太廿二37-39节）我也该学学耶稣，把五句话尽量浓缩成两句话，「亲爱的孩子，你们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上帝。愿你们在上帝里面，一生平安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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