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唐子明 2019.05.26
第一次重大爭議-βαπτίζω 的翻譯
基督教首一百年翻譯中文聖經,大致上有三個最大的爭議。第一個影響最廣和最深遠的爭議,就是如何翻譯希臘文 βαπτίζω (baptizõ)一字的問題。
這個爭議的起因其實跟中文聖經翻譯沒有關係,卻是源自浸信會在孟加拉翻譯同一個字作印度文的 doob,即「浸入」的意恩。雖然克理威廉早於英國聖經公會成立以前已展開在印度的事工,但公會在1804年成立後迅速吸引大量捐款,成為舉足輕重,具有龐大影響力的聖經翻譯及出版支持機構。例如當聖經公會在1824年由於新教基督徒的反對,改變自1813年沿用的較包容的方針,轉而不支持任何包括次經(Apocrypha)的聖經版本,最後更在1827年停止對所有製作及印發次經的機構的經濟支持。baptizõ 一字的翻譯問題也是沿自非浸信會傳教士向英國聖經公會投訴,指所有由浸信會傳教士翻譯的印度文聖經,所用的字都包含「浸入」的意思。起初公會的反應是想當和事老,建議塞蘭坡一方考慮選用一個音譯字(例如英文的 “baptism”),或改用一個意思較蓋含性的字。對這些建議克里威廉在1830年一封信內堅決拒絕,英國聖經公會也就祇好不了了之。但到了克里威廉死後一年,聖經公會在1835 年重題此事,態度也強硬多了。他們要求浸信會差會(BMS)修改孟加拉文的新約聖經中的 doob,改用像英譯本的音譯字或一個「其他基督教宗派不會反對」的翻譯,否則不會提供財務上的支持。此舉亦被美國聖經公會(ABS)所仿效,並引用英國聖經公會的決定作為其理據。
中文聖經中baptizõ 的翻譯之爭事實上到了1843年香港宣教大會時才浮現 - 距離第一代中文聖經翻譯完成後整整二十年。早期和後期的一些翻譯方法可見於下面:
由於聖經公會一直都有支持兩個翻譯陣營,所以在中文聖經中baptizõ 的不同翻譯一直不造成問題。但由於印度文聖經中的爭議已在1835年重新展開,浸信會和其他宗派的不咬絃最終也漫延到中文聖經的範圍。由於在1843 年的大會中不同的傳教士及差會需要翻譯一個新版本去代替馬禮遜譯本,baptizõ 在翻譯上的分歧終於浮現出來。衛三畏(Samuel Wells Williams)報導了當時的情況,指出事實上眾人都同意,在完成翻譯後浸信會日後可以隨意選擇喜歡的譯字。但這個決議仍未能滿足美國的浸信聖經公會(Baptist Bible Society),仍然決定不以資源支持這個譯本。這次翻譯的爭議不但造成浸信會拒絕參與《委辦譯本》的工作,決定另起爐灶,雙方的分歧也延續了大半個世紀,以至William Canton在1904年撰寫關於聖經公會的歷史時仍嘆息說:「希望神在祂認為適當的時候化解這些愛主的人之間的難題。」我們會在稍後再討論這次的紛爭,但有兩點是不應該忘記的:
(一)馬禮遜看來從來沒有參與在這個爭議中,而他選用「洗」去翻譯baptizõ ,應該祇是沿用巴設(Jean Basset)的翻譯。事實上馬禮遜在《神天聖書》中把馬可福音十39翻譯為「伊等謂之曰、我們可能。耶穌謂伊等曰、爾固將飲我所飲之杯、而將受浸似我所受之浸焉。」證明他也是「洗」和「浸」兩個字交替使用;
(二)所謂baptizõ 的翻譯問題,事實上是源自基督教宗派與宗派之間的爭執。中文譯本之間的不一樣一直不是問題,直至因為印度文聖經翻譯而產生的歧見。換言之,與其說這次是中文譯文上的爭議,倒不如說是宗派之間紛爭而洐生的問題。到最後能化解分歧的也非翻譯上的突破,卻是政治上的妥協和讓步。我們會在後面部份再詳加探討。
(節錄自《啟示與文字 – 中文聖經翻譯的故事》,第67-69頁)
【中文聖經譯本的故事 ~ 覺察神對華人得救的心意】研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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