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獅子老師 2010.04.11

她睜開眼，醒了。意識慢慢清醒，雖然沒有睡得很熟，但也做了夢。看看牆上的時鐘，七點半。窗簾的空隙透進一絲金黃色的陽光，她輕輕拉起一點窗簾。窗外是偉大的紐約市，從十七樓高的病房望出去，鱗次櫛比的建築物，擋住了看更高更遠的視線。再怎麼望，也望不到街道，看不到車水馬龍和急忙的行人。紐約市從這裏看去，像一個假的城市，像電影城裏的道具一樣。她再閉起眼睛，和自己玩起一個遊戲，是假的，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或許她再睜開眼睛，這一切都會不見了。而妹妹也沒有生病……。

嗶嗶——，那個心中的想法還沒有想完，那個假裝「假的」遊戲還沒有玩完，她就聽到點滴機器傳來的嗶嗶聲。她趕緊從睡覺的小沙發上爬起來，去處理機器，希望不會吵到妹妹。妹妹已經被吵醒了。「嘿，早。」她摸摸妹妹的臉頰。「我叫護士進來處理機器。」妹妹點點頭。

她接著為妹妹叫了早餐，醫院出餐很慢，叫了餐點後，要一個小時才會來。剛住院時，沒有經驗，妹妹餓了才叫，被餓怕了。現在學乖了。妹妹食慾蠻好的，早餐來了，她把桌子整理好，放上早餐。有水果、鬆餅、優格和牛奶。

正要吃，醫生護士進來查房了。一個主治醫生帶著大批人馬來到這個單人病房，一下熱鬧不少。主治醫生問妹妹好不好。妹妹不管再累，再愛睡，她總是微笑地說﹕「我很好，謝謝。」接下來，醫生聽心跳、觸診。「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沒有。」妹妹微笑回答。

妹妹真是堅強。自從病復發後，她聽到她和醫院約看診，她從來不是哀聲怨氣地和他們說電話。「驗血？好啊。謝謝你。」「照掃描？好，沒問題。謝謝你。」「開刀裝人工血管？當然好。謝謝。」背挺得直直的，聲音甜美又有精神。妹妹是這樣勇敢，妹妹才是她依靠的人。

等大批人馬離開後，她說她也會看診了。她學那主治醫生說﹕「你今天好嗎？有沒有不舒服？來，張開嘴巴，說啊。好，來，深呼吸，讓我聽聽你的心跳。」妹妹笑她無聊。

她把窗簾拉開了，窗外又是美好的一天，陽光普照。偉大的紐約，從這個窗戶望去，像極了一張大海報。他們安靜的吃著早餐。醫生們並沒有提及化療的事。妹妹住進醫院幾天了，因為上個禮拜做的人工血管感染，而發燒。現在等感染好了，才可以做化療。等，也是很折磨人的。

(閱讀全文:有你真好)



★本文發表於部落格：獅子老師的山居筆記

【延伸閱讀】:
五個月爸爸
秋天的告別
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