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海平 2010.01.03

和太太結婚的時候﹐我們在兩地工作。一年中你來我往各一個月。婚後第三年我們的女兒出生了。那時在火車站分別相送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有次﹐兩歲的女兒跟著媽媽去車站候車室候車﹐那時她語言還不大流利﹐就對我和他媽媽說﹕「抱﹗抱﹗」然後我就把她抱起來。可她顯然不是這個意思。她要看到我們擁抱在一起。那個時候﹐這種舉動在一個小車站裡讓人十分尷尬難看﹐但我們還是在旅客的眼睛注視前照做了。

她看我們抱在一起﹐也墊著小腳用她的兩個小手緊緊和我們擁抱在一起﹐就一手牽著我的手﹐另一手牽著媽媽的手﹐心滿意足地跳上跳下﹐嘴裡大聲唱著「世上只有爸爸媽媽好﹐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像棵草」。由於我們曾一起看過台灣電影「世上只有媽媽好」﹐她很鬼﹐唱時很機巧地將爸爸媽媽都放進去了。孩子就連做夢也沒想過﹐有些事需要在眾人面前保持矜持﹐更是中國人的傳統上也需要含蓄藏在心裡。孩子所在意的﹐只是身為父母的我們要彼此相愛。當她緊挨著父母的時候﹐我想她小腦袋瓜子裡想的是愛﹖是她從我們彼此每次短暫的相處中讓她所體會到的隱隱約約但很美好的感覺。

兩地分居讓我們會將很多適應的壓力﹐就明明白白顯在一家人的那裡﹐有時令人心虛﹐想躲也躲不掉。我的不快消沉﹐就直接地展現在家人面前。我如果在生氣﹐我如果心慌意亂﹐從我的聲音﹑孩子臉上的表情都清楚表達出來。正因為如此﹐在家裡實際上沒有任何隱私而言。父母的思想和言行是公開的﹐孩子每天有意無意之中都會把它搬上她生命舞台上演給我看。或精力充沛﹐或耍橫﹐或歪曲事實﹐或假意掩飾﹐都既是對父母話說的反射﹐也是行為的濃縮﹐也是鄭重的提醒。

其實﹐那天車站臨走前﹐不知那一點沒有被稀釋完全的小事漸漸凝結起來﹐就開始在心裡挑釁。在心中已經引起衝突﹐只是沒有演變成面上的吵鬧。我感覺在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但為了不破壞我和孩子之間的心情﹐沒有在中間添油加醋﹑而成為燎原之火。孩子的心是敏感的心﹐我沒有表露但她已經察覺。在她心中不想有電影中的樣子。車站的那一幕雖然笨拙﹐但心結打開。

願神祝福每一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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