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亮忘记了》到《布瓜的世界》,香港人对几米的熟悉,是不论「向左走、向右走」,都会在「地下铁」里玩起「一、二、三、木头人」的那种程度。几米那种淡淡的城市哀愁,加上绘画中经常出现的错置配搭,给予我们深刻的惊喜与共鸣。
不想老是说几米,因为主观来说愈来愈感受不了当初的阅读惊喜。根据几米的说法,他的创作方法从「先图后文」逐渐变成「先文后图」――主观觉得这就是他的致命伤。但谈到绘本,香港人除了几米,还认识谁?香港几乎没有绘本的生存空间,除了土产成名的「麦唛、麦兜」(屎捞人已被打压),还有偶尔被提起的桑贝(Sempe,法国绘本大师)和比较受欢迎的日本绘本杂志《MOE》之外,想要找绘本,就只有去英文书店了。而且,许多人一方面对绘本、儿童图画书、漫画书之间的分别搞不清楚,一方面却担心着青少年会逐渐被「图像化」的世界侵蚀他们的语文能力。
无可否认,身边许多二、三十岁的朋友愈来愈被绘本的世界所吸引,也愈来愈不满足于本地书店所提供少得可怜的选择,心灵饥渴的甚至要透过诚品或B&N网上邮购。欧、美、日本,甚至台湾所创作的绘本,事实上是丰富得很:Sara Midda优雅的《Growing Up & Other Vices》、Laura Stoddart英式细致的《Up The Garden Path》、Nick Bantock艺术拼贴式的《Artful Dodger: Images & Reflections》、天野喜孝和Neil Gaiman共同创作的《The Sandman: The Dream Hunters》……在台湾,为了儿童图画书的发展,也有人用了将近四十年的时间,透过翻译、编辑、出版、演讲、撰述等工作,孜孜不倦地将世界各地的图画书和绘本介绍及引进台湾,在从无到有的过程中扮演启蒙的角色。
身在香港的我们或许忘记了:图像是最真接、最原始的传意方式,是人类共通的语言;虽然图像没有文字的实用性、有效性,但一本好的绘本也能启发出最深层的想像和感受,延伸出广阔的心灵大地。台湾的远流、信谊等出版社都开拓着这片大地,日本的福音馆书店也在过去几十年努力开垦。香港呢?另类的书店关了一间又一间,市场导向的畅销书却只用辽阔的行距来救赎恐惧文字的心灵,这行得通吗?
一位在内地做领养工作的朋友告诉我,香港的儿童图画书少得可怜,他们都要从台湾订购才行。这只是说,只要热爱文化的心仍然炽烈,香港没有的,我们还是会想尽办法找回来。
月亮不是不见了,它只是忘记了。
about 李奕敦
感谢普普文化网站提供。
如欲参与漫画版 讨论,请先至 信望爱 WebBBS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