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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祢救我啊!为什么祢都不出手?我陷在很深的无奈里,祢不是都有看到吗?是不是每个年轻妈妈都有这种过程?面对稚子的不可理喻、家里毫无秩序、被关在厨房料理三餐、思考如何煮饭竟成人生大事!!看见自己从才女变成巫婆,无法控制情绪,想好好整理自己内心却无处可躲。什么浴火凤凰(注)?能全身而退已经是遥不可及的目标了……。」
整理抽屉的时候,一张纸片从一堆物品中滑出来,那是一两年前,我在照理一个家时,为了抒发内心的难受而写的几句话。
当时的场景似乎仍历历在目,我那两个年幼的孩子,有时乖乖听话、甜到妈妈心坎儿里,但是很多时候仍是吵吵闹闹,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还不时感冒伤风,让妈妈心力交瘁;此外,全职照顾小孩,藉着先生的薪水养家,当然不会太宽裕,到了要付出大笔支出的时候,心里难免沈重,一块半角就更显得关键。在那些难受无力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特别软弱。现在回顾过去,我的心情已不感到痛苦,不但如此,我甚至觉得那些时刻,不是特别软弱,反倒,显得神圣。
小孩不听话会让妈妈很心烦,举凡手足间吵架、把家里弄得一团乱、不时破坏东西、一个错误教了五百遍还是再犯,这样的状况接二连三地发生,真令妈妈招架不住。小孩也在观察妈妈的反应,想看看妈妈在火冒三丈之余,怎么样应付他们的调皮捣蛋。这时候,妈妈先离开现场,把事情想清楚,然后再回来以坚定的态度处理状况,把原则说清楚、该责备就责备、该处罚就处罚,处理完还不忘记拥抱孩子、安慰孩子来保证自己不变的爱,在在都向孩子示范「控制情绪、处理问题」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做「我喜欢你这个人,但是我不喜欢你做的事」。
照顾生病的小小孩,也很辛苦。很多孩子都讨厌吃药,要他们按时吃药,连哄带骗甚至来点威胁,都是常有的事;小孩如果还有上吐下泻的症状,那就更辛苦,洗不完的床单、枕套,再加上阴雨绵绵,很难不叫妈妈的眉头越揪越紧;而且,通常生病的小孩最番,爱生气又不讲理,弄得心烦气躁的妈妈更想夺门而出。但是,生病的小孩内心也最脆弱,他们在身心最需要倚靠别人的时候,妈妈不离不弃的照顾,就再次证明他们是全天下最被妈妈疼的孩子。「如果我这么难照顾、脾气这么坏,妈妈仍然陪着我、帮助我、还想办法让我开心,那妈妈无论如何一定都会很爱我。」生完大病的孩子常会有一段时间内在好平稳,因为他们在生病时感受到妈妈的爱,知道不是只有自己表现好,妈妈才肯爱他们。
经济又是另一个让妈妈头痛的难题。每每遇到捉襟见肘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胸口好像有块大石头,无论买菜、给孩子买东西、缴水电瓦斯费,都让胸口的石头更重一点。有一回,我跟丈夫分享了自己内心的压力(我不太常跟他谈论经济压力的事,深怕给他心里添了负担,更何况,他比我还节省),他就跟我分享他灵修的心得。
他说:「上帝在先知书中常常责备那些不按神心意使用金钱的人,他们关注自己的舒服和享受,却没有看见穷人的痛苦。我们小心地管理金钱、还刚刚好用完,有时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如果上帝给我们更多的钱,表示我们要更用心管理这些金钱,才能无愧于他的赐与。」他的分享,也让我松一口气。然后,隔没多久,我们还经历上帝贴心的供应,这些过程,操练我对神的信心,一次又一次地被扩张。
这些很不容易的日子,其实都有它神圣的意义,在我们看似心里无力的时候,上帝仍然不离不弃地陪伴我们,甚至,他藉着这些艰难的时刻,把意想不到的收获和学习,放在我们的家庭中。除了上述那些艰难以外,最最让我感到这些时刻显得特别神圣的,就是他不离不弃的同在。
面对艰难,我虽软弱,上帝却总是引导我想到过去在类似处境里,他也是帮助我从中走了出来,于是,我的心就可以慢慢地转而倚靠上帝。上帝帮助我向他祈祷:「主啊,我心里很难受,我需要祢的帮助,我知道靠我自己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倚靠祢。求祢给我顺服和倚靠的心,让我在这个时候格外想起『我是祢宝贝的女儿,祢不会弃我于不顾』,求祢赐下喜乐,也让我和祢一起同工,在妈妈和妻子的呼召上尽心竭力,使祢得荣耀。」这些困难的景况,成了我倚靠主的里程碑,它引导我与神更亲近,也更多经历神愿意关顾我的需要,他是这么的贴心、良善、温柔,甚至幽默。这些难受的时刻,真的是神圣的时刻。
养育孩子、照顾家庭这任务,不会因为老练,就让困难减少。下一次,我还是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难受,我的心情还是会再一次沈重,但是,有了过去的经验,我知道,这些难受的时刻,也是神圣的时刻——它给我机会向孩子展示我的爱、让我对孩子的生命产生深刻的影响、更让我深刻经历神自己……。
【注】其他资深的妈妈提醒我:「养孩子虽然很不容易,但是它不是一辈子的。等到孩子大了,妈妈又可以比较自由地事奉了,到时候,就会像『浴火凤凰』一般,事奉得比从前年轻时更成熟、更有智慧、更有见地了!」
about 【家庭之歌】专栏主要写手:蔡佩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