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这是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遇见的自己,也是我常有的心情写照。
我把忙碌给了白天,把安静的夜留给自己;我也把喧嚣热闹挡在车门外,把宁静留给车门内的自己。每天两小时在山上与市区间往返的车程,是给心灵充电的独处时间,我的思路在音乐里回荡、沉淀,也在沉思里雀雀高唱或喃喃低鸣。
我经常在入夜后才回到山区的家(教会的牧师馆),车轮压着高高低低的山路旋转。看着夜宿路面的夜鹰惊吓的飞起,看着吞云吐雾的柏油路上翻腾着一团团飞舞的热气,远眺树梢上眯眼微笑的月儿和路灯下鸟儿盘旋的飞影,一路上的蛙声蝉鸣,一路上的草息稻香,我在车上享受着我的独处。
独处,独处,孤独的与自己相处。唐朝寒山子在峰峦美景中忘了自己的形影,把孤独看成是人生至高无上的享乐;明朝陈眉公也觉得无事静坐的独乐乐是一种享受;德国尼采觉得能领受孤独的人,才能得到人生真正的自由与快乐。贝多芬的耳聋、梭罗的湖畔索居、高更的逃离文明、梵谷的疯狂悲怆……越是具有独特风格的艺术家,越知道孤独对艺术创作的意义。
独处也是我写作时灵感创作的泉源,浅浅的静是浅层的思考,深深的静是深层的领悟。而创作如花,越夜越香,在完成作品之前,过程是与孤寂的黑夜为伴的。谁能享受孤寂,谁就能无边无际的加大梦想的边界,也勇敢在沉思的梦境里拆砖打墙,甚至和自己,与别人,展开想像的心灵对话。
艺术家不是疯子,只是他们对观察、感受、自省、转化的能力都比一般人敏锐,也或是他们自观察到转化的时间很短,一般人还停留在现实的迷雾里时,艺术家的思考可能已经升华到意义层面了。因此,请谅解他们有时在别人欢笑时沉默不语,有时在别人忿忿的情绪里一笑置之。
主耶稣也常常独自上山祷告,单独的与父神相遇,或倚偎,或卸忧,耶稣因此从新得力。我们可以学像耶稣,在孤独中与神相遇,把生命独白处,转化成与父神的甜蜜对话。让独处不是走近寂寞的胡同里,而是躺卧在青草地上,在可安歇的水边,体会灵魂苏醒的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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