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陳小小採訪 2001.02.11

「我不知明日將如何，每時刻安然度過。我不求明天的陽光，因明天或轉 陰暗。我不為將來而憂慮，因我知主所應許。今天我必與主同行，他深知前途 光景。」這首歌正印證於小謙毅，從懷胎在母腹始、至如今十一個月。

小謙毅的母親晨瑜，原是明新工專的資訊講師。因為網路福音事工，而認 識來「台灣、新加坡交換博士班學生」波緯弟兄。結婚後、在台灣待一段時 間，晨瑜便跟隨波緯回新加坡定居、工作、生孩子。小謙毅是上帝給他們的第 一個孩子。兩人認為「謙卑與毅力」是求學、工作、服事上帝很重要的生命功 課，因此懷孕的時候，就為腹中的胎兒取名為「謙毅」。

在懷孕過程的剛開始，並沒有什麼異樣，他們夫婦歡天喜地的準備一切的 用品準備迎接寶寶。晨瑜甚至還聽著「天父世界」錄音帶做胎教音樂，希望寶 寶沈浸在上帝的話語與詩歌裡。但是就在第十九週，超音波掃瞄時發現，小謙 毅的頸部透明帶竟然較一般寶寶為厚。醫生對他們說，胎兒疑是唐氏症寶寶， 並解釋何為唐氏症。這種寶寶一般會有中重度的智力障礙，也可能合併其它疾 病，如先天性心臟病、腸道阻塞等。終其一生均需要家人及社會的照顧，是極 大的精神及經濟上的負擔。

這個訊息使他們夫婦從快樂雲端，直墜谷底。因為什麼是唐氏症都還搞不 清楚，醫生就建議他們趁著懷孕未滿二十四週前，拿掉孩子。對他們而言，孩 子是上帝的禮物，墮胎是沈重的倫理學問題。

他們回到教會，牧師與傳道在禱告會中提出來請大家共同為此事代禱。並 且透過教會又認識了另一位基督徒婦產科醫生，做羊膜穿刺檢驗。就在檢驗報 告尚未出來之前，上帝使他們夫婦去思想許多嚴肅又困難的生命功課。

當晨瑜知道孩子可能是唐寶寶時，她思想著難道唐寶寶比一般寶寶笨，就 該被墮胎拿掉？為何「聰不聰明」竟可決定一個生命是否存在？社會價值觀 裡，「聰明愚拙」、「美麗醜陋」、「男女」、「胖瘦」、「高矮」、「黑 白」，竟然這麼嚴重地影響到決定生命的存在？

後來上帝給了晨瑜一個經文「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讓她體悟到 「聰明不比智慧」。孩子是否聰明不是主要的問題；是否認識上帝，是否擁有 這種屬天的智慧才最要緊。當他們夫婦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留下這個寶寶時，檢 驗結果出來，胎兒不是唐氏症寶寶。

他們才剛通過一個生命的功課，緊接著上帝又給他們另一份作業。經由那 個基督徒婦產科醫生的介紹，他們又認識了另一位小兒心臟科醫生，幫忙檢查 胎兒的心臟。雖然當時並無異常現象，但是小謙毅終於從母腹中出來得見這世 界，晨瑜生產的那間婦幼醫院發現小謙毅心臟有洞，他們說最好趕緊開刀把洞 補起來。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夫婦再帶小謙毅回去給那個原來的小兒心臟醫生 檢查。醫生發現除了原本的心室橫膈有洞之外，又發現二尖瓣膜開啟不夠大， 會使得血液流不出心臟。

但是令這醫生感到非常奇妙的是，這兩個嚴重的問題卻是互補。因為二尖 瓣膜開啟不夠大，會使得血液流不下心室，壓迫到肺部，使肺壓很大。但是因 為心室中膈有洞，卻可以稍微舒緩壓力，因此小謙毅還可以稍微拖延開刀時 間，做進一步觀察。不過話雖如此，還是得盡早安排開刀時間。因為肺部長時 間處在極大的壓力下，會纖維化，最後卻會因為肺部先受損而死亡。

然而心臟開刀又是風險極高的手術。因為二尖瓣膜到底要割多大，沒個定 準。開刀過程要用體外循環機幫忙血液流動，孩子也可能隨時陷入險境。甚至 萬一臨時發現二尖瓣膜不能動手術，那也就不能補心室橫膈，孩子只能順其自 然而死。開刀是唯一可以復癒的希望。

小謙毅開刀的那天，整個教會好多人為他禱告。醫生說這個手術大概要花 三、四個小時。如果看到醫生在手術房裡待了五、六個小時還沒出來，那大概 就狀況不好了。波緯晨瑜夫婦在家人與眾弟兄姊妹的陪同下，一分一秒地挨過 那煎熬迫人的等候時間。而當時在他們的心中，浮現的經文是「賞賜的是耶和 華，收取的是耶和華。」波緯堅定地執起晨瑜的手禱告著說，「不管如何，我 們都要順服上帝的帶領。」晨瑜一邊禱告，一邊也強烈的感受到耶穌正站在手 術台旁邊，看著小謙毅。她深知主耶穌正與他們一家人同在。

手術不到四個小時，醫生面帶笑容地走出來。眾人看到醫生的表情，就也 隨之高興不已。醫生說，「手術如此順利是神蹟，因為心臟開刀成功率極 低。」一旁護士則幽默地吩咐他們夫婦，快點回去休息，說「孩子在加護病房 有我們照顧，出院回家後，你們就會累慘囉！」當天剛好正教會晚上聚會是禱 告會，他們經過了這麼難挨的守候，卻一點也不感到疲憊。反而兩人興奮地去 參加禱告會，向其他弟兄姊妹作見證，感謝上帝的保守與帶領。

小謙毅手術開刀雖然成功，但還是得持續追蹤觀察。最近檢查肺壓還是頗 高，必須再回醫院檢查心臟。小謙毅的情況，令晨瑜常常去思考死亡的問題。 她想到過去的她，是不會去想這些問題。因為若小謙毅是很健康的寶寶，可能 她會如同一般的父母，去想孩子可不可愛？乖不乖？聰不聰明？要參加什麼才 藝班、讀什麼學校？、、。但是面對小謙毅幾次的生死交關，上帝使她獲得新 的視界，以永恆的角度去看待人生許多課題。

晨瑜認為若小謙毅健康，她就不會深刻體認到早點認識耶穌的重要性。但 是因為小謙毅的這個情況，使得她想到每個人都有可能隨時面臨死亡，接受福 音其實是很急迫的事。而如今竟有這種體認，她說「這是上帝給他們一家特別 的祝福。」

about 【家庭之歌】專欄主要寫手：蔡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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