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陳鳳翔 2006.08.06

平凡的小人物、台灣典型傳統歐巴桑—阿卿嫂，最近爆紅，成了大明星，近幾星期每天被傳媒追著跑。她不過是一個幫忙帶小孩、料理家務的管家，卻成了收視當紅模仿綜藝節目所消遣的對象。製作與編劇在揶揄嘲諷第一家庭之際，以「阿卿嫂」為靈魂人物，模仿藝人將其肢體語言動作誇大搞笑化。然而她卻一點也不為爆紅而高興。

有路人罵她「台灣垃圾」，有鄰居質疑她「台開股票也賺不少」，阿卿嫂氣得忍不住開罵：「……我的真名叫林秀貞，你們去查阿。我要是有買股票，被車撞死我都沒關係。」但沒想到就有人聞及此言，便當真去查。股票沒查到，但卻另有新發現，阿卿嫂的薪水來源有問題。阿卿嫂當管家六年來的薪資，竟然是全民買單，由總統府的預算支付。

阿卿嫂領取總統府的薪水，卻只為總統女兒陳幸妤及女婿趙建銘一家服務，這事舉國譁然。幾位綠營同志表示真是難堪、糗斃了，多數同黨人士覺得並無合法，但處在模糊地帶，易引發爭議；少數則認為這沒什麼了不起，藍營不也有許多這樣公私不分的陋習。殊不知，民眾就是因為泛藍過去就是因為這種問題，才改選綠營。還好，綠營尚有知道民心之所趨的人士，處理動作快，短短兩天，總統府公共事務室便發布新聞稿，阿卿嫂口頭辭職總統府工友獲准，改由陳水扁總統私人僱用，並由趙建銘夫嫂歸還過去所支付的薪資及津貼。

像阿卿嫂這樣一個靠勞力賺錢、養家生活的平凡人，街頭、市場，有成千上萬。我們這些平凡如阿卿嫂的市井小民，從她身上，必見識到『你們去查阿∼』這幾個字的威力。當自己的一言一行，被社會大眾拿到放大鏡下面審視，是多麼可怕的事。聖經說，「沒有義人，連一個也沒有。」我們其他人絕對不比阿卿嫂強，沒人可堪被查。只有耶穌基督是義人，他敢說，「來！跟隨我」。只有耶穌基督是真義人，讓眾人跟著他，甚至是專門要找麻煩的仇敵，察看他的一言一行，在放大鏡下也不怕。

即使有不少人非常同情阿卿嫂的遭遇，但在這起事件，不難發現一件奇妙的事：並非不道德的行為都是不合法，就像阿卿嫂領取總統府的薪水事件，遊走在法律邊緣，但是非正式的社會共識裡，卻明顯的存在某些行為是不被接受，或被輕蔑的，就像阿卿嫂遭眾人撻伐，其結局是薪資改由總統私人給付。

在我們的心裡，事實上存在著比國家法律還要高的公道，那就是所謂上帝擺在人心裡面的道德法則。阿卿嫂的悲劇，也常發生在每個人身上。我們每個人心裡頭，隱隱約約多半地知道什麼是對的，但卻做明知是錯的事。就像宣稱每天讀某宗教報紙、不看狗血腥羶報紙的阿卿嫂，必然有其倫理道德觀，但她同時卻領著不合乎社會公義標準的薪水。

這令人想到一個發生在國外的真實事件。轟動全球的水門醜聞（Watergate scandal）要角之一查理士•寇爾森，曾任尼克森總統特別顧問，為了協助尼克森連任，派人在民主黨競選總部內秘密進行非法竊聽，被判入獄服刑，後來於獄中悔改歸信，並成為到處演講的傳道。

寇爾森曾去一處軍方營地，對著兩千多位陸戰隊軍士官講述「倫理學」的題目。台下有個軍人，問了一個超難回答的問題：「請問，忠誠與正直，哪一個比較重要？」畢竟，陸戰隊軍旅生活的第一守則就是「永遠忠貞」，毫不質疑的服從。但是寇爾森當場百感交集地想著，若是他當年在白宮，就搞懂這個問題的話，他就不會遭遇啷鐺入獄等人生難堪之苦境了。

寇爾森堅定地回答：「正直是第一優先。」忠誠，不管多麼令人崇敬，如果用於不法、不公義的事情上，都可能是危險的。我們一般人，因為不存在著造物上帝的觀念，就很難擁有絕對的道德法則，於是在生活中，便很容易遭遇到阿卿嫂的倫理難題。畢竟以阿卿嫂為例，對主子忠心，對國家最高的元首忠誠，這不是做人處事的最高原則嗎？若是阿卿嫂活在三、四十年前，這樣做，可是對極了。但是，現在同樣的處理方式，卻通不過社會多數共識的認可。

古往今來，許多社會價值觀，或是各樣的宗教價值觀，均是「相對道德主義」。啟蒙時代之後，許多知識份子更是宣稱「不需上帝，唯獨理性，就可以形成道德的基礎。」導致人活著，很難決定應該做什麼事，遵循怎樣的道德原則？對錯的觀念，全賴人們理性思辯，隨著時代流轉變化，無所適從。於是阿卿嫂的倫理難題，層出不窮，永遠也無法解決。

耶穌說「離了我，你們就不能做甚麼。」（約翰福音15章5節）。人沒有上帝，還可以是良善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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