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張光信 2012.05.06

台灣位於東亞季風帶，又地處太平洋颱風路徑之上，對於在這島上的人而言，對風的認識一點也不陌生。

冬天的東北季風，夏天的颱風及偶而連鎖帶來的西南氣流（台語稱為：迴南風），因地形關係而發生於恆春半島的落山風與台東的焚風，在恆春半島的滿州實習期間，親身經歷到落山風的威力，超過10級的陣風不亞於一般颱風，對於我這個外來者而言，整個冬天被這樣或大或小的風吹著，實在受不了，但對於當地習慣吹風的人而言，冬季卻是相較於炎熱、多蚊蟲的夏季而令人感到舒適的。

對台灣人來說，風是祝福，也是災難，令人印象深刻的八八風災，颱風滯留加上西南導引氣留所引進的大量水氣，造成令人無法想像的災情；對於在聖經地域的人們來說，「風」也是如此的多樣與重要，在夏乾冬雨的地中海型氣候，冬天的西風是否吹來，所代表的是這一年農作物的豐收或是乾旱而帶來的飢荒，而在季節交替時由沙漠所吹來的熱風，著實影響一天的心情，甚至讓人覺得身陷於地獄之中，由地形所形成的暴風，讓加利利湖上的專業漁夫們聞風喪膽，當人在面對「風」這樣不確定與摸不著卻又影響著生命的特性，豈不就像是我們有限的人面對無限的上帝那樣渺小、無知，「論到使者，又說：上帝以風為使者，以火焰為僕役」（希伯來書一章7節）。

在每一個地方，人們想盡辦法生活下去，而上帝創造的奇妙，在各處生長出不同的植物，使人有辦法藉著採集、畜牧、耕種等方式生存，而當人們歸納出一個定律並去期待時，風是否準時吹來，成為一大關鍵。中國的農民曆便是如此，在不同的時間點中，提醒著農人們應該要去做的事情是什麼，對於聖經地域的人們來說，在當地氣候的概括定律中，卻又是如此的不穩定，所以在這樣每年都不是那樣確定雨何時降下，等待著從西方海中所吹來充滿滋潤的風，他們對雨的期望程度，是很難用話語來形容，當秋雨講臨時，雖然因寒冷而發抖，卻也站在那無情的傾盆大雨之下，重複著說：「謝謝上帝賜給這雨！謝謝上帝賜給這雨！」，西風所帶來的雨，正如上帝的祝福，賜福給地上眾民。

在聖經記載，上帝用風對出埃及時的以色列人帶來一個試驗，當他們在曠野的四十年之中，每天所倚靠的食物，只有一早起來撿拾的嗎哪，「他們中間的閒雜人大起貪慾的心；以色列人又哭號說：誰給我們肉吃呢？」（民數記十一章4節），他們向摩西發出怨言，後來，「有風從耶和華那裡颳起，把鵪鶉由海面颳來，飛散在營邊和營的四圍」（民數記十一章31節），如此多的鵪鶉，令當時渴望吃肉的人大飽口慾，有些人「甚至肉在他們牙齒之間尚未嚼爛，耶和華的怒氣就向他們發作，用最重的災殃擊殺了他們。」（民數記十一章33節），上帝使用風，成就祂的工作。

聖經的作者們，在聖靈的感動下，用風來形容上帝的作為，當先知們對那些藐視選民的外邦，上帝用風做出拯救的宣告：「你打發他們去，是相機宜與他們相爭；颳東風的日子，就用暴風將他們逐去。」（以賽亞書廿七章8節），東風與暴風如何來形容上帝的拯救呢？

原來在聖經地域，這樣的熱風一到，當地氣溫在短短時間之內，可以上升9-12度，當這樣的風來臨時，除了使人難受之外，似乎就是毀壞：「你用東風在海中打破他施的船隻」（詩篇48篇7節） ；除此之外，上帝也實際用風實行拯救，當上帝要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時，祂用東風將蝗蟲颳來 ，當以色列人被困在紅海岸邊時，上帝用「大東風」使海水退去 ，上帝用風施行拯救。

然而，風也象徵著上帝的忿怒，當祂的子民們不照祂的旨意而行時，耶利米先知說：「看哪！耶和華的忿怒好像暴風，已經發出；是暴烈的旋風，必轉到惡人的頭上。」（耶利米書二十三章19節），甚至是咒詛：「耶和華要用癆病、熱病、火症、瘧疾、刀劍、旱風、霉爛攻擊你」（申命記二十八章22節），風就像是上帝的表情一樣，並不是來無影去無蹤，說變就變，而是我們所信仰的上帝，關心著地面上那些祂所創造的人們，不是高高坐在寶座上無視於地面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在聖經中記載上帝出現時，伴隨著風，當先祖犯罪之後，上帝在園子中行走，那時天起了涼風，這樣的情景，好像代表著上帝憂傷的感情，而另外，在先知以利亞被追殺，逃到何烈山時，上帝向他顯現，「那時耶和華從那裡經過，在他面前有烈風大作」（列王紀上十九章11節），讓我們感覺好像上帝就在風裡面一樣，我們不曉得上帝是否如此，但是，對於選民希伯來人來說，他們對風的情感，以及對上帝的認識確實有這樣的連結。

在希伯來文中，「風」與「靈」是同一個字，所以當我們讀到創世故事之時，「上帝的靈（風）運行在水面上」，而約翰將聖靈也和風做比擬：「風隨著意思吹，你聽見風的響聲，卻不曉得從那裡來，往那裡去；凡從聖靈生的，也是如此」（約翰福音三章8節）。

所以，當我們說「我們認識上帝」時，不知道所認識的上帝，是否也包含了「風」的特性，是那樣有規則卻又無法掌握、有自己意志的特質，「補風」這個詞常出現在傳道書中，與我們耳熟的「虛空」常放在一起，或許，這位有智慧的傳道書作者，也告訴我們，想要抓住上帝，「風從何道來，骨頭在懷孕婦人的胎中如何長成，你尚且不得知道；這樣，行萬事之上帝的作為，你更不得知道。」（傳道書十一章5節），這是何等愚笨的事情啊！或許下次，當我們被「風」遇到的時候，想想上帝的作為吧！

註；作者為聖光神學院道碩三的神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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