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粕 2022.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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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難週與復活節即將來臨，看著弟兄姊妹籌措相關的事務，不期然地想起縈繞心頭多年的點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遭的人一知道我是基督徒，總會好奇地問說：「你是否經歷過什麼神蹟？」


對於這個問題，我通常沒辦法給一個滿意的答案。因為事實是，別說我沒經歷過什麼超自然事件，像是病得醫治、瞎眼得看見、瘸腿得行走、死人得復活，就是看也沒看過，以至於我都是很掃興地說：「沒有。」

但有些好朋友會追問：「你們不是說你們所信的是獨一、全能的神嗎？」「祂若如你們所說是慈愛的，豈不是讓信祂的得好處，例如從病中痊癒之類的？」「還是你不夠虔誠？」通常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是難堪可以形容了。這些親朋好友要麼認為我們信的神可能是真的，但我個人的信仰有問題，要麼就是質疑我信的。即使這些詢問者不存有惡意，但在他們眼裡，信仰生活缺乏這些經驗，好像有些遺憾或不踏實。我不得不承認，這些人確實問到一個癥結。

它真實發生

若說前述這些問題是外來的，還有個較內在的問題。與我有書信往來的人，都會注意到我很喜歡以「願你平安喜樂」作結，這是有原因的，因為我曾經沒有平安喜樂。

即使在信仰上有些歷練、有些學習，但那種因信基督而有與神相合、罪得赦免的平安，因盼望與主相親、同得將來永遠榮耀的喜樂，對我來說卻是陌生的，這些基督徒應有的表徵竟鮮少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我也曾嘗試改變自己，卻全以失敗告終，當中的糾結、困惑與掙扎毋庸多提，總的來說，這使我一度非常重視並追求平安喜樂，而這種渴求便具體地反映在我的用字遣詞中了。這些或內或外的問題，一度都成了我追求基督信仰時的動機。

感謝上帝帶領，隨著跟隨基督的路越走越久，對聖經更多一點認識，這些問題似乎有了答案。若說神蹟的定義是「神所做的工作」，那麼我是經歷過神蹟的。但這神蹟沒有叫我家道豐富，沒有使我遇到什麼奇事，這神蹟不是最近發生，或者更精確地說，不是在近日開始的，這神蹟發生的時間可以追溯到兩千年前，空間則在我們很多人未曾踏足的各各他山上。

在那裡，耶穌為眾人嘗了死味，且在三日之後死裡復活，按著使徒的見證所說，成了更美的祭物，蒙神悅納，這不是個極大的神蹟嗎？自創造天地以來，有誰勝過死亡呢？有誰升上高天呢？再者，這神蹟所蘊含、沛然莫之能禦的能力，不只使基督從死裡復活，更改變了無數人的生命。

因著這神蹟，曾經三次否認主的彼得在眾人面前昂然道：「你們殺了那生命的主，神卻叫祂從死裡復活了；我們都是為這事作見證。」（使徒行傳3章15節）因著這神蹟，那個曾經以為逼迫教會就是事奉神的法利賽人掃羅，若干年後見證：「只是我先前以為與我有益的，我現在因基督都當作有損的；不但如此，我也將萬事當作有損的，因我以認識我主基督耶穌為至寶，我為祂已經丟棄萬事，看作糞土，為要得著基督。」（腓立比書3章7～8節）因著這神蹟，奧古斯丁（Augustine）懺悔罪愆；因著這神蹟，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堅定他的立場；因著這神蹟，無數宣教師離鄉背井、客死異鄉，為要回應呼召、傳揚所信。

復活的大能

這神蹟不只是客觀的歷史事實，也是我們主觀上能因信經歷、接受的。我們可以病不得醫治、瞎眼的不得看見、瘸腿的不得行走、死人歸於塵土，但保羅說，基督徒的生命，是與主「同死同活」（提摩太後書2章11節），這正是我們迫切需要的神蹟，需要那羔羊的血，成為我們在天父面前坦然無懼、永遠得救的根據。

這神蹟不只使坐在黑暗中的人有進入奇妙光明的盼望，使必死在罪中的人有罪得赦免的贖價，使原屬於世界的人仰望天上的家鄉，並應許人與神的性情有分（彼得後書1章4節）。昔人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神蹟卻徹徹底底重生了一個人，使他在基督裡成為一個新創造的人，如同彼得的讚嘆，因神的憐憫、藉著耶穌基督從死裡復活，重生了我們，使我們有活潑的盼望（彼得前書1章3節）。

我也經歷了這復活大能的改變，如前所述，面臨不只有外來的問題，也有內在因沒有平安喜樂而有的糾結，但隨著在基督裡靈命成長，也經歷主允許發生的波折、難處，益發感到這基督復活的大能亙古常新。

這神蹟仍在歷世歷代基督徒生命不停動工，使屬主的人有基督長成的樣式，我回首來時，也看到自己如此改變。一次讀到「聖靈所結的果子，就是仁愛、喜樂、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實、溫柔、節制，這樣的事沒有律法禁止。」（加拉太書5章22～23節）心中若有所悟，啊，原來這些是聖靈所結的果子，不是來自我們屬肉體的努力、屬人意的修養啊！

不可少的神蹟

於是我進一步領略到，原來，平安喜樂不是我應當尋求的，我當追求的唯獨基督而已。那些屬天的性情，是在追尋基督的過程所得的結果，是主的能力在一個人身上所顯的能力、所做的工作。阿爾伯特．班傑明．宣信（Albert Benjamin Simpson）所作的詩歌〈今要主自己〉（Himself）見證一個很美的生命光景：「前所要是祝福，今所要是主。」

在這樣的過程中，我認識到自己的眼目當注視的，是那在各各他山上的古舊十架。我們因那掛在木頭上的基督受了刑罰而得平安，因祂所受鞭傷而得醫治。更為要緊的是，在那三日後，一個神蹟出現在墳塋中，而這神蹟是每個屬主、跟隨基督的人不可少的。我們可以瘸腿如雅各、潦倒如拉撒路、被囚如彼得、帶刺如保羅、孤寂如約翰，我們可以不經歷任何超自然的神蹟，但我們不可以沒有基督，不可以沒有與基督同死同活。

復活節不只是一個歷史事件，不只標誌著耶穌基督得勝死亡，更代表著一個神蹟，是今日每個基督徒都需要的神蹟，使我們因著信基督接受主所完成的救恩，並一生背起自己的十字架跟隨耶穌基督。或有起落禍福，也難免困惑、疲倦、絆跌，但總是主所帶領、所允許，而聖靈在我們身上所做的工作、所結的果子，使我們流露出不屬這世界的生命、性情，世人在我們身上因而看見人所不能的神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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