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勿四務讓妳當女王
從電腦桌前站起來，聳聳肩並轉動著工作一上午已經硬掉的脖子。走向冰箱，瞧瞧裏頭還剩下甚麼廚餘。喔喔，寫錯了，應該是剩菜。不過，廚餘和剩菜對我來說是同義字。因為那些動物、植物都是為了我的存活而犧牲，因此，食物保存期限的標示對我如浮雲，只是一個參考。眼力和嗅覺，才是判斷食物是否過期的真正指標。我獨自一人在家工作，獨自一人吃著剩菜或廚餘，但我不覺得這樣就是不愛自己、苦待自己。相反的，我很享受這些。
每周全家回去探望公婆，離去時婆婆總是給我們一大袋她親手包的已經冰凍好的水餃。這一味阿嬤的私房菜是我們全家的最愛。我享受著用鍋鏟順著鍋底輕輕地畫著圈圈攪拌，不讓水餃相黏或黏在鍋底，讓水餃像元寶般一顆顆飽滿的浮出水面下鍋和起鍋的過程。但有時婆婆心血來潮更換餃子皮，就不好拿捏時間，往往會破掉好幾顆。盛盤的時候，我便機會教育孩子們，讓他們看見我把最完整漂亮的餃子給爸爸，剩下還可以見人或已經面目全非的水餃就三人對分。這不是在教他們丈夫地位比妻子高或可以苦待媽媽。我教的是工作倫理。成功的作品拿去服事他人，失敗的作品自己吸收，而這鍋水餃是我煮的。未來輪到誰煮，誰就應該有這樣的態度。
顧美芬的新書《人妻七件事》，讓我想起這兩件事。她之前的書談親子、談女性成長，而這本則是積聚她多年經營婚姻心得，分享美好婚姻的關鍵因素：有三類是不能做的事（勿惡、勿懶、勿笨），有四類是要努力去做的事（務良、務善、務勤、務智）。若沒有閱讀內容、單用女性主義的眼光乍看這些項目，就會覺得這甚麼時代了，還在三從四德、三勿四務？但，這樣就好似看我前面提及的生活方式，媽媽吃前晚的剩菜、吃比較不好的食物，這甚麼時代了，女性還在苦待自己？
看似相同的生活方式，但內涵卻截然不同。絕非贊同父權對女性的壓迫與操控，自甘墮落讓自己陷在奴隸的地位。說起來男女平等的觀念最早是來自聖經，兩千年前保羅向世人提出的上帝的心意，「不分猶太人、希臘人，自主的、為奴的，或男或女，因為你們在基督耶穌裡都成為一了。」（加拉太書3章28節）男性、女性在上帝眼中擁有同樣的寶貴價值。耶穌的血不是僅為男人流，他也為我們女人流。而《人妻七件事》有著基督信仰內蘊，看起來傳統卻非傳統，對主流想法具有顛覆性的弔詭作用。
她把出軌放在《人妻七件事》的第一件事，七篇文章令人怵目驚心。時下描述婚外情的故事，女主角多是溫柔善良的好女人，男主角多是溫暖專情的好男人，被背叛的男女配角，就是單板固執、自私自利、索然無味的配偶。不倫之戀全是因為每天活在因循瑣碎、不受重視、沉悶桎梏的環境裡，讓人看了多表同情並體諒。而顧美芬的文章，卻是脫去這些糖衣，呈現人生真實的情況。出軌帶來的是傷害與煎熬，是痛苦與毀滅，結局仍是從一個平凡沉悶的坑跳到另一個平凡沉悶的坑。作者筆下故事中的男女主角是可以選擇，每一步都可以選擇回頭，只要不走到無法收拾的最後一步。似乎欲透過故事拉一把不小心走入歧途者回頭。
《人妻七件事》的七件提醒，我認為其中好幾件單身女性也應列為年度進步成長的方向，因那些會讓人生更加美好與幸福。好比〈新月曆、新立志、新盼望〉。她建議新年立志分可以做甚麼或不做甚麼，如十誡要有「要」與「不可」兩類。立志有系統地讀經、定期參加禱告會，立志一段時間禁食或禁上網，以便省下時間默想、享受安息。我查看自己的年度計劃表，果然跟她說的一樣有這兩類，並發現「不做甚麼」與「做甚麼」會互相影響，這是我從來沒有注意到的事。這幫助我擬定新的年度計劃時，更有方向與想法。
至於人妻與單身女性的最大區別可能就是第三件事「順服」。婚姻生活最大的考驗就屬這檔事，妻子每天都得學習大大小小順服的功課。單身女性下班回到家，自己就是主人，想幹嘛就幹嘛。人妻下班回到家，還有另一個主子在等妳。但好消息是聖經對順服的教導是丈夫也得順服妻子。人夫下班回到家，還有另一個女王在等他。〈順服到這種地步〉一文提及丈夫說裙子太短，她就馬上去換掉。當然她的理由是不想跟老公做口舌之辯浪費時間，換件衣服是最快的方法。身為旁觀者，若遇到同樣的情況我也會立即依從丈夫，以免穿上不合宜的衣物鬧笑話，或是給他人不好的觀感而影響到我的人際互動。
衣著是小事，困難的是大事的順服。作者選擇離開美國、放棄優渥的高薪工作、親愛的娘家、溫暖的教會友人，跟著丈夫回台灣。就我所知不少夫妻因未來道路不同而離異。我也曾面對類似的掙扎，婚後我本有機會去德國研究新約希臘文抄本。即使到如今，我經常仍得在工作成就與丈夫之間做選擇，但正如作者的經驗，每一次工作或服事的轉折，每一次順服，每一次都清楚看到上帝的引導。聖經中更是有一堆的例證，「蒙福的條件是順服」。
我非常明白在這高唱個人主義、女性自主的現代社會，顧美芬要分享的這種經驗很難理解、很難嚥下，但它卻是真實發生在我們身上。而且，絕對不是單方面的順服，我越來越感受到愛妻子的丈夫也經常是在工作成就與妻子之間做選擇。丈夫也得順服妻子。這次跨年的夜裡，我跟滑手機的老公坐在沙發裡，閒聊到《人妻七件事》提到的順服這件事，老公跟我分享過去一年對我的順服（我要他消夜吃七分飽，不要吃到漲）。雖然任誰聽起來都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不過他能講得出來這些例子，我瞬間就有當女王的快感（我是很容易滿足的人妻）。不禁高呼，「讓我們繼續彼此順服，這一輩子繼續做對方的奴隸吧！」
我以為《人妻七件事》三勿四務可以讓妳發現自己是他人眼中的女奴實際上是女王。拜託，只有婚姻才讓妳有個奴隸（丈夫），沒有奴隸豈能算女王？
後記:我個人覺得丈夫順服妻子的例子很多。可是很少聽丈夫這樣分享，導致情況一面倒的會覺得都是妻子在順服丈夫，然後作妻子的就會自怨自哀，覺得都是自己在犧牲，丈夫都是霸王。至於丈夫為何都不太分享自己順服妻子？我想那是因為有失男人的面子，或是被人看為孬種。盼望以後有多些丈夫出來講自己如何在耶穌裡面順服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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