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颱風!」
媽站在門口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走了進來,臉上多了兩道淚痕和難得 一見的笑容,媽說:
「電話沒錯!哦,妳運氣真好!隋哥說他剛從台中回家,鑰匙才剛插進鑰 匙孔,電話就響了,他連鞋也沒脫地衝了進來接電話……」
媽說還好她正想掛電話時,聽到好像有人的聲音,又把電話拿回耳邊才連 絡上隋哥,並且說隋哥會立刻趕來。如果我沒記錯,他的捐血卡領了十袋血, 我手術用掉八袋。感謝神!即使輸了這麼多的血,我的血液還是相當乾淨,即 使是連 B 型肝炎也沒染上,神,真的很愛我!
當天,我記得全教會為我禁食禱告,神也真的垂聽!
當被送上麻醉台時,我做了一個禱告,我說:
「主啊!我不知道會怎樣,但是我只求你一件事,那就是請讓我一看到麻 醉針就暈倒,醒來就在加護病房。因為,我不知道死是甚麼,但我知道痛是甚 麼,請不要讓我痛!」
年輕的我,不知是哪來的力量和智慧,能做這樣的禱告,單純而真切。而 ,愛我的神卻是大大地動工,祂真使我一見麻醉針就睡,五個小時又二十分鐘 的手術進行的異常順利,我就在將被推進加護病房時醒了過來,為我主刀的醫 師驚喜地看著我,就在加護病房外為我做起檢查,手術非常成功。癱瘓了的右 半身,右腳竟然能動了!
本來醫生以為我應該會躺上十天半個月才能清醒,沒想到我竟能在手術後 立時清醒,而且只住了一個晚上的加護病房,他說:
「小颱風,妳真是個奇蹟,妳的上帝真是創造了一個奇蹟,以後等我有空 我也要去教會看看你的上帝。」
在加護病房的那一個晚上,我終生難忘。
一個是生命垂危的老人,一個是年紀幼小、生命剛起步的學前孩子,整晚 我醒著,聽著那機器聲響不斷響起,護士們忙碌不已,而我,早上睡得太多, 看到這種生死交關的景象,感觸深刻……他們的靈魂將往哪裡去?他們怕嗎? 他們的家人呢?而我,何其幸運!不論是否右臂會終生癱瘓,我還是活下來了 ,而且我的右腳能動了,我有站起來走路的機會,只是,我是否會註定孤獨, 有誰還能愛一個殘廢了的女孩,我一邊感謝神使我能活下來,一邊流著淚禱告 ,因為,我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在思緒亂竄的同時,一個數字在腦中亮起:「六十九」,然後整個人就愣 住了,民國六十九年怎麼會同樣是民國六十九年?
民國六十九年,剛引進電腦斷層攝影我就被家人安排至榮總檢查,檢查後 榮總要我安排住院,理由是疑似腦中有腦瘤,而且腦瘤非常大〈據醫師估計像 個小土雞蛋般大〉,位置非常接近頭骨,可是,榮總當時沒有病房,家人隨即 將我轉往國泰醫院,到了國泰醫院,主治醫師為我做了一連串的檢查,他以非 常懷疑的口吻說:
「她反應機靈、眼神有光、反射動作尚可,看起來不像是腦瘤病患。」
醫生建議我重新做過檢查,於是,除了榮總之外,我另外做了兩次電腦斷 層掃描,結果竟都是正常!醫生們於是在開會後決定再做另一項檢查「血管顯 像攝影」,由大靜脈注射化學藥劑做腦血管的顯像攝影,結果是正常!
這個結果,難倒了醫生,他們後來開了一個會議,宣佈我只可能是左後腦 曾受撞擊,腦殼部份有鈣化現象,電腦斷層因切入位置太高而顯出的白點。
那年,我清楚地記得也是「血荒」年。
是怎樣的巧合,我在民國六十九年沒有開刀,而同一年卻是隋哥哥開始捐 血的時刻,而且,民國六十九年是我踏進教會的那一年,也是隋哥哥開始接觸 基督教的年日,我在台北,他在南部,神竟在幾年後的同一個時間點讓我們來 了同一個教會,而且,他告訴我他捐血的歷程竟也成了開啟我人生另一扇門的 「鑰匙」,他曾流出的血,使我存活,感謝主!
二十八天後,我,走著出醫院。
感謝神!我還活著!就有希望!(全篇完)
本文作者為追著火球跑心情台站長,也是 靈與靈的對話電子報、追著火球跑電子報發行人 本文原刊載於明日報新聞台•追著火球跑,經作者同意,授權本中心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