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搬不動的石頭
兒子突然考我一個問題：「科學家發現化石有很多種， 可是恐龍只有一種，請問是哪一種？」我看他一臉促狹的笑 容，便知其中有詐，於是胡亂說個答案。果然他興奮地宣布 ：「不對！是『絕種』！」
這只是孩子愛玩的腦筋急轉彎？不！在成人的世界裡， 也有許多看似「聰明」、「促狹」的問答。
充滿問題的提問
其中，一個著名的例子就是：「上帝能否造一個祂自己 都搬不動的石頭？」如果你回答「能」，則上帝有一塊祂自 己都搬不動的石頭，所以，上帝不是無所不能的。如果你回 答「不能」，那更不用說了！提問者會比我兒子還興奮地宣 布：「上帝不是萬能的！」
其實，「上帝能否造一個祂自己搬不動的石頭」，這是 一個本身就充滿問題的提問。「上帝」、「搬不動」、「石 頭」基本上是兩組不同的概念，「上帝」是「非物質界」的 概念；而「石頭」、「搬不動」則是「物質界」的語詞，硬 要將這二者放在一起，如果只作為文學性的描述則尚可接受 ，但要據此推論出一些客觀的事實，那就好像根據「死有輕 如鴻毛，重如泰山」，推論出：人的死亡有兩種不同的重量 ，一種像鴻毛一樣輕，一種像泰山般重，是非常荒謬可笑的 。
邏輯上的恆假句
再者，這個問題並不是甚麼創見，邏輯上經常看到這種 「兩難式」論證（又稱「雙刀」論證）。就像下面這個例子 ：某甲是百發百中的神射手，某乙問他：「你能射中無物嗎 ？」「無物怎能射中？」「那你就不是百發百中了，因為你 有一件東西射不中！」於是甲舉槍向空中隨便一射，便說： 「我射中無物了！」乙立刻說：「哈哈，你射中無物，就表 示你沒有射中任何東西，你仍不是百發百中！」
這類論證看似犀利，但稍加分析，便知它的謬誤。一個 神射手不能射中無物，對其「百發百中」的認定是毫無影響 的，因為他除了「無物」之外，槍槍中的。說他不能射中「 無物」（沒有東西），也就是凡物都射中，這，不是百發百 中是甚麼？
回頭再看「上帝能否造一塊祂自己都搬不動的石頭」這 個論證，也是類似的情形：因為假設上帝是全能的，那所謂 「一塊上帝搬不動的石頭」，就是一塊又能被上帝搬動（因 為祂的全能）、又不能搬動的石頭，這就如同一個「不是圓 的圓」、「方的三角形」一樣，是邏輯上的「恆假句」，是 不可能存在的，只是虛無，只是無物，若上帝不能造無物， 就表示甚麼都能造，所以上帝還是無所不能的。
穿過煙幕接受上帝
最後，我仍然要對誠心求道者說一些心裡的話：事實上 ，人不能接受上帝，最大的問題並不在理智，理智上的問題 無論多困難，都可以一步步澄清解決；人真正的問題是在意 志上、道德上。這正是當時耶穌對那些聰明的法利賽人說的 ：「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但願我們都能儘快 穿過這些貌似理智的煙幕，早早飽得上帝為我們預備的恩典 與慈愛。
作者為傳道人 本文原刊載於《中信》的「信仰 Discovery」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