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想起妳

【作者:潘慕蓉網路作家Ⅰ 2006.03.19


韓劇當紅,《藍色生死戀》尤最,在女主角最後因血癌離世後,男主角泰錫說出了一段話,「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已經完全記不起來她的臉了,完全記不起來了,我以後要怎麼生活呢?!」

當媽媽因著癌症過世,傷慟的爸爸一樣說出這樣的話,「怎麼辦?我一直想不起你媽媽的臉,想不出來是剛認識的,是結婚的,是後來的,還是生病的,我一直想,就是想不起來。」是否,極度的傷痛都會令人這樣的遺忘,無法接受這樣的面容已經離開,所以不斷搜尋,希望找出一個她依然存在的臉孔;還是因為平常已經習慣著和她相伴,每個生活記憶中都不能少了她,都會和她有關,都會想起她,所以現在她的離開,讓思緒空白了好多的部分,不知道該如何想起。

是啊!以前起床就能看到媽媽,就能和媽媽一起出去散步、買菜,一起回來等小朋友按門鈴,教他們功課,一起準備午餐,休息,等待國小的小朋友在下午回來,一起送他們走,一起吃晚餐,吃飽了一起出去走走;平時,一起擔心我和妹妹的功課,在外面生活的情形,一起念著要撥電話給我們,一起計劃著北上來探望,在假日,一起出去遊玩,一起注意各項旅遊的動態,一起搜尋美食。

散步的時候,看到爸爸走在車道上,要把他牽回來,路滑摔了跤,要扶起爸爸的手,想走的路線不一樣,會和爸爸吵架,互相不說話;在家的時候,看到爸爸坐在客廳,會削好一片片的水果給他吃,想著爸爸的牙齒不好,中午晚上要準備些什麼東西;一直到生病,住到醫院,一定是要爸爸陪著她檢查,一定要看到爸爸才能安心,一定是爸爸去幫她辦好這許多繁雜的手續,一定是爸爸幫她找醫生,找護士,一定是爸爸幫她處理許多不方便的情形,一痛,一定是要找爸爸。

看起來,媽媽最後的時間,好像是她十分依賴著爸爸,其實,對爸爸來說,卻也反過來的依賴著她,希望她給他信念,告訴他她會活下去,告訴他她還會這樣的喊他,告訴他她還會起來跟他吵吵架,還會起來罵罵他,還會給他時間,做那許許多多未完成的事,也讓他還能彌補許許多多心中的缺憾。

也因著這樣,當媽媽一離開,所有的所有都一瞬間空白了,越想記起那許多的過往和心情,越不曉得該如何找尋,該從何找起,越想留住媽媽的一分容顏,越是有留也留不住她的無奈。

爸爸是真的非常非常想念媽媽。

媽媽,在天上的妳,現在又忙著什麼事情呢?!我們都很想念妳,都還想為妳做些什麼,我們在妳房間插上了一盆康乃馨,我手藝不好,昨晚插到了兩點多才完成,左看看右看看也還是覺得不滿意;爸爸今天也請阿姨吃飯,謝謝她在這段時間一直替妳照顧著我們。

媽媽,我想爸爸會漸漸找回妳的樣子,那些在以前跟妳一起做的事情裡,他會發現越來越多的不一樣,越來越多的無法代替,他會發現屬於你們的記憶越來越鮮明,也越來越確定,妳離開的事實。

人總是會選擇逃避的吧,尤其是對自己最重要,最親愛的人,媽媽,妳在天上,要多幫爸爸禱告喔,希望屬於天堂的盼望,能更多的安慰他的心,也讓他明白,你們還會有更多一起的回憶,在之後,在那個我們都會去的國度裡,我們會再一起開始著彼此相遇的記憶,再一次的累積妳所有的好,看見妳完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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