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翰了,問凱,聽到的居然是:我們離婚了。
凱翰是我家緊鄰,比我們早在這條街落腳。翰在煉油廠工作,上的是大夜班,晨昏顛倒的日子,家中從不裝門鈴,偶爾白天碰頭,就看他一副睡眼惺忪,睡眠不足的樣子。凱在一家旅行社兼差,社區中各項活動、甚至馬路新聞,凱可謂無所不知、知無不言。這麼多年過去,拉拔了兩個孩子長大,房子貸款也已付清,但,就在煉油廠不景氣,翰被迫提早退休時,居然丟下這句「我不愛妳了。」就踏出家門,留下獨自舔傷療痛的凱。
「是中年危機?」「我不知道。」
「另有女人?」「可能吧,他沒說。」
房子雖然留給凱,但她除了旅行社的工作,又到餐廳當女侍、在猶太會堂打工,她說得兼三份差才夠過日子。至於未來?聳聳肩苦笑道:會再找個伴。如今她家好似空屋,車道常是空的,我已經抓不準她可能在家的時間。
我曾經寫過的《日光之下》那篇短文,其實是自己這一年來的感受。輔導、關懷,若只當成〝個案〞、檔案櫃裡的〝卷宗〞、無血無肉、和自己毫無瓜葛,一切就容易得多了嗎?!偏偏,一件件、一樁樁:婚變、失業、憂鬱症、過世…等等等等,就發生在自己四周。日光之下,豈有新事?
年輕時彈吉他,曾以曉風作詞的《我總是在等》為練習曲,記得其中有段這麼描述:
我總是在等,我總是在等,
我等車,我等長大,我等一個人來愛我。
一年一年,一季一季,一天一天,
我總是在等,我總是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