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在教會辦公室,下午六點了要不要回家?我心中掙扎。其實講章已經預備完了,身體疲憊、想念孩子,但卻不想回家!
家中有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孩以及一個疲累不堪的太太,如果在辦公室「裝忙」等到孩子都睡了,這樣回家既輕鬆又可以得著太太心疼的眼神;現在回家意味著要挽起袖子大戰一場:幫孩子洗澡、換尿布、安慰疲累在抓狂邊緣的妻子、整理孩子一天造成的混亂…….。
我要不要回家?我應該回家,但是我不想回家……。
這是有孩子之後常有的掙扎,沒想到養孩子要付的代價比想像中高得多、家中產生的改變會這樣劇烈:和妻子溝通相處變少了,自己的時間變少了,甚至一覺到天亮竟然也是一個奢侈的要求。
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成為父母不是供養一個孩子吃住,竟是一趟生命的旅程,我驚覺許多時刻居然是「為難孩子或是為難自己」的抉擇:例如半夜孩子哭了,究竟要拖著疲累身軀起來看個究竟或是帶起耳塞呼呼大睡?孩子情緒失控大吼大叫、究竟要一巴掌呼過去以「武力鎮壓」,或要是耐著性子傾聽、安慰、教導與陪伴? 身體疲累,孩子卻興致勃勃要找我們玩,究竟要趕他們離開還是要勉強起身,給他們一個歡樂時光?要為難自己還是為難孩子?要捨己還是要「勉強孩子為我們捨己」?
我們常常要求幾個月大的孩子按時喝奶、按時睡覺,卻沒發現自己的生活作息卻一團亂;自己情緒已經失控,卻吼著孩子:「請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哭鬧鬧」;為了不讓自己麻煩,命令小小孩不要尿褲子、不要哭、不要探索這個新奇的世界……這怎麼可能!!更可惡的是,我們失了控地吼孩子、傷害他們的心靈,孩子下一刻笑嘻嘻的來擁抱我們,我們卻還生他們的氣——氣孩子毀了我們的生活。我們真是軟弱,更可惜的是我們不自知,甚至還以各樣藉口說服自己應該以工作為重,求主幫助我們這些父親,真心悔改,學習捨己的功課,把心回轉歸向孩子吧。
養孩子讓我們看見自己有多麼自私,多麼醜陋。
如果我們不能謙卑下來面對自己的醜惡,繼續把孩子當成生命的累贅,不停的抱怨和咒罵,這不僅對我們的生命無益,更糟的是,我們居然成為孩子的咒詛,他一生將帶著我們給他的傷痕在無恩的世界中踉蹌前行;然而我們若願意勇敢正視自己的軟弱,認清自己的醜陋,那將是我們生命成長的契機。沒錯,這孩子會把我們陳年的腐臭挖出來、揭露了我們內心的軟弱,上帝卻可以幫助我們,祂會給我們恩典回應這神聖呼召,使我們成為一個「父親」。
求主憐憫我們,使我們願意回家當父親,這是捨己的路,這是十字架的路,感謝主的是,當我們走過之後,我們的生命將會更老練、厚實,可以承載更多人的生命。願上帝使我們從心裡說:「孩子不是我們生命的累贅,而是生命的祝福。」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又有了新的力量。我決定現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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