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如常,为七年级的大儿子祝福祷告后,目送他出门去搭校车。然后去儿子们的卧室,喊醒还在酣睡的小儿子。
一进入房间,触目的是,上铺,大儿子的盖被,卷成一团,堆在床尾。往常,也是如此,从没去管它。可是,那天,特别觉得不顺眼。于是过去顺手一拉,准备加以折叠。拉下来的,不只那床棉被,还有一个小盒子似的东西,咯啦啦跟着滚出来。
盒子撞到床边的声音,让小儿子醒过来。我拿起那个东西,小儿子也看到了,忽然清醒过来。那是当时那年纪的男生们爱玩的GameBoy。 我没让大儿子买,因为不想他已经近视的视力,太耗损在那样的小萤幕上(那时还不知会有iPhone这样的产品出现);也不喜欢他玩那些打打杀杀的游戏。何时,他偷偷去买了?
我问老二:「知道哥哥买这个吗?」
他有点害怕,酣酣的点点头。
「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他说是跟校车上一个同学买的。
没时间深究了。小儿子要上学,我也要去教课。整天,我祷告,琢磨,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还在家里,尚可以管教。但,终有一天,他要出外,那时,他能抗拒诱惑,作对的抉择吗?
下午我回家时,大儿子已经到家了。看到叠好的盖被上,端正放着的GameBoy,他心里是有数的。我忙着准备晚餐,一语不提那事。 餐桌上,两个儿子异样静默,觉得山雨欲来。
八点多,我进入他们房间,让大儿子跟我面对面坐在地毯上。
「你用多少零用钱,买这个东西?」(我这个吝啬的妈妈,那时一个月才给他5元零用金。)
「15元!」
「那是你存了相当一段时间的钱,这么舍得? 你一定很想要!」
他不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买这个?」
「知道!」
「所以,你买,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玩。昨晚,你和弟弟偷偷的玩,感觉好过吗?」
他摇摇头。
「你晓得,我一向不管你的床有没有整理好。 可是今天,忽然看不顺眼,然后就发现这个东西,你觉得是巧合吗?」
他怯怯看我一眼。
「你知道我不让你买,可是你还是买,这是不顺服(disobey)。你必须把东西退回给同学,然后把钱要回来。作的到吗?」
他点点头。
「神给予爸妈权柄管教孩子,我想是神让我『及时』知道你这个行为。你不顺服的,不只爸妈,还有神,所以你也必须向神认错。」 他坐在那里,低头,微声祷告。然后,他抬起头,表情困惑,但又有些释然的愉悦。
「妈!刚才我承认错,求神赦免时,感觉好像有阵暖暖的微风,从前面吹入,穿过我心胸,从后面出去。」
「在那里?什么样的风?我也要!」(Where? What wind? I want that wind to blow me.) 在一旁静静观看,听着的老二,忽然两眼发亮,羡慕的喊着。
「我想是圣灵让你知道,你的认错,已经蒙神接纳。」我告诉老大。 「但是,你还是要承受该有的管教(discipline)。从现在起,一个月,你和我一起读箴言,每天一篇。你可以记下让你深刻的句子,写笔记,或是提问,我们一起讨论。这样的管教,同意吗?」
那个月,我们一起诵读箴言。寻求从神来的智慧,不可倚靠自己的聪明;要敬畏耶和华,远离恶事的经句,重复出现,一再镂刻在大儿子的心版上,连「旁听」的小儿子也跟着受益。
我们谈论着那些诫命背后,神的心意:他对人的爱,愿意人行正直的路,免除歪曲背谬对生命的伤害。我们因神的爱而敬畏神,诚心遵守诫命;与无奈的守律法,其间的巨大差异。
我们探讨世界的诱惑,会以什么伪装的样式出现----奸淫、投机、欺诈、受贿,还有无知愚昧的争竞,一些起初看来无害但会上瘾的习性。我们探索人为什么会受诱:因为受肉体和眼目的情欲,心思的骄傲所牵引;加上怠惰,不够儆醒,分辨;还有不知节制。那个事件早已过去,但是,我们都感谢神。
因着神「及时的作为」,让大儿子凛然,知道神是轻慢不得的。
尔后,他离家,念大学,工作。许多抉择,让他一再学习,圣灵如何运作,随时以神的话语,启动他的心思,主导,引领他当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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