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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拒绝
我的办公室位于一栋金融大楼,事实上,那一区几乎都是银行金融业。因此在上班日的早晨,可看到很标准的都会景象――来往的男男女女都着正式服装、踩着皮鞋、高跟鞋,手里拿着纸袋装早餐、咖啡,看起来个个精神抖擞,好像都准备迎接无限美好的未来。
那一天,我也在这众多人群当中行色匆匆,眼角余光却捕捉到大楼的转角,蹲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街友,他的身影出现在这繁华街头一角,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就好似一个进入绝境、没有盼望的人,而我们却年轻、意气风发、正准备走向世界,充满了希望。
看着那位街友,全身都非常脏臭,头发又长又黏着一堆秽物,我心中不禁一阵怜悯。看看手中的早餐,觉得自己「动了慈心」,便忍着恶臭走向他,将手中的早餐递给他。我心想,他必要感受到这疏离、冷漠的都市还是有温情,在这种天气吃下新鲜的早餐,甚至或许可以让他振作?未来他回忆起来,会记得在那个寒冷的早晨,因为有一个人无私地给了他一顿温热的早餐,以致他想要振作起来,对生命重燃希望!
我怀着「世界真美好」的心情,无惧地拿着早餐走向他……没想到,他一脸嫌恶的表情,对我挥了挥手,像在赶苍蝇一样!我瞬间冻住了。
他竟然不要我的早餐!我真不敢相信,他有什么资格不要我的早餐?他不饿吗?他状况外吗?他的精神有问题吗?我有没有看错?他竟然不要我的早餐!不要我给的希望!不要我给他的重新振作的机会!不要我给他重燃生命热情的种子!我的早餐……我表情僵硬地拿着早餐,装做没事转头往办公室走,心里暗自希望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我的看见
待心静下来,我斗然思想起:「耶稣将近耶利哥的时候,有一个瞎子坐在路旁讨饭。」(路加福音18章35节)
「没有谋生能力的瞎子,当然只能讨饭啦!」我好像可以想像路过的人会怎么样看这个讨饭的瞎子,一些比较有「爱心」的人则会这么说:「给他一点钱好了。」「不要的衣服给他好了。」「买个早餐给他好了。」
我又想起:「他们告诉他,是拿撒勒人耶稣经过。他就呼叫说:『大卫的子孙耶稣啊,可怜我吧!』」
瞎子曾经听过这个拿撒勒人耶稣,他曾念以赛亚的经卷说:「叫我传福音给贫穷的人;差遣我报告:被掳的得释放,瞎眼的得看见。」(路加福音4章18节)然后他说这经文将要应验。若这经文应验,那么他是贫穷的,也是瞎眼的,也是福音的对象。
没有人知道这瞎子的心里最深的渴望是什么。「在前头走的人就责备他,不许他作声。」(路加福音18章39节)我想那些人会说:「你得了二十块还不满足吗?」「有一顿早餐吃就不错了吧?」「这件衣服给你还不够?」……「他却越发喊叫说:『大卫的子孙,可怜我吧!』」
瞎子说:「我不要早餐,不要旧衣服,我不要钱,谁曾经问过我要什么?难道我的生命就这么卑微,这么没有尊严,就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
「你要我为你做什么?」(路加福音18章41节)耶稣问瞎子。
「这有什么好问的,他不就是个讨饭的瞎子,还能要什么?」众人仍然喧哗着。「耶稣,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行程这么紧凑,给他二十块他就心满意足了啦,何必还问他呢?」
瞎子却说:「主啊,我要能看见。」他或许是含着泪说,或许是豁出去大声说,或许发抖地说……他被耶稣的询问打动了,以惊人的回答力抗众人斥责。
他的仰脸
我想到我们穿着体面上高级餐厅、逛百货公司时,服务人员会问:「我可以帮忙做什么吗?」「您需要什么样的物品呢?」好像我们拥有极多的选择、极大的自由,能点菜、能买衣服、能得到服务,也能得到尊重。
耶稣过去医治眼瞎的人,有时候触摸、有时候吐唾沫,但这次他先温柔地问:「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就像一个服务生对待上宾那样尊重,给这个上宾最大的选择权。
「愿耶和华向你仰脸,赐你平安。」(民数记6章26节)神是向我们仰脸的神,他高高在上,他也看着我们有什么需要。他屈卑降尊来到这个世界,为门徒洗脚,为世人受苦,然而我们「要仰望自己所扎的人」(约翰福音19章37节)当他被钉十字架的时候,就要吸引万人来归向他,仰望被扎十字架的他。
求主帮助我们行善,是因着十字架的爱,而不是因着自以为义;求主帮助我们在十字架前谦卑下来,看到面对需要的人必须何等温柔。让我们仰望耶稣,学习他向我们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