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三一真神聯合
【作者:傅格森（Sinclair B. Ferguson）】神學 2024.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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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註：這是《桌邊談》雜誌：與基督聯合系列的第三篇。
你有沒有想像過，假如再過不到幾個小時就要死去，此時你會有什麼樣的感受？而且不是像老人那樣壽終正寢，而是從未犯罪卻被判處死刑，這時候，你會想對那些最瞭解你和最愛你的人說些什麼？你肯定會告訴他們你有多愛他們。你可能會想要給他們一些安慰和保證，儘管你自己正面臨著可怕的惡夢。你會想要敞開心扉，說一些對你來說至關重要的事。
臨死前有這種姿態肯定是值得稱讚的。當然，這也是人性所能展現的最美好的姿態，因為這就是耶穌基督在離世前不久所做的事，使徒約翰將馬可樓上耶穌的臨別談話記載了下來（約翰福音十三-十七）。
在被釘死之前的24小時內，主耶穌細緻地表達了祂的愛。祂從晚餐桌前站起來，用僕人的毛巾圍在腰間，給門徒們洗腳（很明顯也包括了叛徒加略人猶大；約十三3-5，21-30）。正如約翰的說明，這是一個行出來的比喻：「祂既然愛世上屬於自己的人，就愛他們到底。」（第1節）。
祂還說了令他們深感安慰的話：「你們心裡不要憂愁」（十四1）。
然而，耶穌所做的不只如此。祂開始向祂的門徒說明「神深奧的事」（林前二10）。當耶穌為彼得洗腳時，祂告訴彼得「後來」他才能明白祂所做的事（約十三7）。祂所說的確實如此，因為祂開始向門徒揭示上帝內在的本質——祂是父、子、聖靈，神聖的三位一體。
奧秘的榮光被顯明
許多基督徒傾向於認為三位一體是很不實際的、推測性的教義，但主耶穌不這樣認為，對祂來說，它既不是存疑的，也不是不實際的，恰恰相反，祂認為這是福音的基礎。沒有父的愛、子的降臨和聖靈使人重生的大能，就根本不可能有救贖。例如，一位論者（Unitarians）的觀點中就不可能實現由上帝向上帝成就的贖罪工作。
若沒有父的愛、子的降臨和聖靈使人重生的大能，就根本不可能有救贖。
在耶穌的臨別講論中，祂向腓力解釋說看到祂就是看到父（約十四8-11），然而祂卻不是父，否則，祂就不可能是通往父的道路（約十四6）。耶穌「在父裡面」，而父也「在子裡面」，正如神學家所說的，這樣相互在對方裡面是難以言說的（ineffable），因為這超出了我們的理解能力。雖然如此，但它並沒有超出信仰的能力。
此外，聖靈在父和子之間的關係中佔據了核心的地位。如今，父已差派祂的子（就是「在 父裡面」的那一位）。父和子對信徒的愛就是這樣，他們要來並使信徒成為他們的家。
如何實現這一點呢？父和子通過聖靈的內住，同住在信徒裡面（約十四23）。聖靈榮耀了基督（十六14），聖靈把本屬於基督的、父所賜給祂的顯明給我們。之後，我們有幸聽到我們主的禱告，在其中祂也談到了祂與上帝親密的關係，這種親密美妙地支撐著祂：「父啊，祢在我裡面，我在祢裡面」（約十七21，環球聖經譯本）。
這的確是深奧的神學，實際上我們對上帝最深刻的陳述是就是父「在子裡面」，子也「在父裡面」。這看起來似乎很簡單，簡單到連孩子都能看懂，因為沒有什麼詞能比英文的「在裡面」（in）更簡單了。
然而，這也非常深奧，以至於最聰明的頭腦也無法理解。因為我們發現，每當我們仔細思想天父這個位格的同時，就必定會想到祂的子（因為沒有子，父就不是父了）。我們也不能脫離父來思想子（因為沒有父，子就不是子了）。要理解這些是可能的，因為聖靈啟迪了聖子的真實身份，只有通過子我們才能來到父面前。
我們的頭腦為這種三而合一感到高興，同時這個概念又超越了我們的理解力。同樣令人震驚的是，耶穌揭示並教導的這一切是最能使人安定平靜、安慰心靈、甚至使人充滿喜樂的福音真理，「我把這些事告訴你們，是要讓我的喜樂存在你們心裡，並且使你們充滿喜樂。」（十五11）
三位一體的意義深遠，因為它能給被逼到痛苦深淵邊上的人帶來安慰，不讓他們被痛苦吞噬。三位一體的真神比榮耀更威榮，比奧秘更神秘，比和諧更美善，超越所有的創造。沒有什麼悲傷能勝過祂；神參透萬事，即使是我們無法理解的事，而祂的存有也是我們無法理解的奧秘，就算是極致的黑暗也不會比上帝的深度更深。
也許這樣就可以理解為什麼約拿單．愛德華茲（Jonathan Edwards）會在他的小傳（Personal Narrative）中這樣說了：
上帝透過三位一體這個教義向我顯明祂的榮耀：三位一體使我對上帝產生了崇高的想法，因為祂存在於三個位格：父、子和聖靈之中。我所經歷的最甜蜜的快樂和喜悅，不是出於希望自己得到好處，而是出於直視福音中的榮耀。當我享受這種甜蜜時，它似乎使我的思想更加超然，過於只專注自己的身分地位；在這種時候，當我把目光從我所看到的光榮、喜樂之事上轉移開，而只是盯著自己的財富地位時，這似乎成為了一種我難以承受的損失。
但三一真神的啓示實際上與我們「自己的財富地位」確實是有關的。
聯合的奇蹟被顯明
耶穌教導的重點不僅是為了讓我們感到驚艷，也不僅是為了激發我們的想象力，而是要讓我們感受到與祂聯合這個了不起的特權。
接下來幾個小時的傳道時間裡，耶穌開始給門徒講解有關與祂有份的事（約十三8）。耶穌解釋聖靈的話，聖靈向基督徒揭示他們「在基督裡面」，基督也在他們裡面（十四20）。如此真實且美妙的結合也是唯一能說明這種關係的實體——父與子透過聖靈聯合——的比喻，門徒們將享受與聖子聯合，由此通過聖靈與聖父相交。耶穌說：「你們卻認識他，因他常與你們同在，也要在你們裡面。」（約十四17）這些神秘的話不是為了對比聖靈與舊約信徒（「與你們同在」）和新約信徒（「在你們裡面」）之間的關係，人們對此常常有這樣的誤解。耶穌實際上是在說：「你們認識聖靈，因為祂在我裡面與你們同在，但作為與我同在的那一位，聖靈將（在五旬節的時候）來到你們裡面（從這個意義上說是『與你們同在』）。因此，祂不是別人，正是亙古以來聖子和聖父之間作為紐帶的存在。
因此，與基督聯合就是分享由道成肉身之子的靈所創造的聯合，聖子本身就「在父裡面」，因為父也「在子裡面」。與基督的聯合意味著與三位一體中所有的位格相交。這並不是神性被注入到信徒裡面。我們與基督的聯合是屬靈的，是位格性的，因天父之子的聖靈內住而產生果效。
請注意，耶穌描繪了一幅精緻的圖畫以表達這種聯合的美與親密：父和子以信徒的心為家（約十四23）。
重要的是，耶穌並沒有要求信徒做一堆事，只是要求他們信和愛。通過與基督聯合而與三位一體的真神的聯合，基於對這個事實以及它重要性的認識，（到那日，你們就會知道；約十四20節），信徒的思維、感覺、意願、愛，以及因此而產生的行動都改變了。在這種聯合中，父修剪葡萄樹的枝條，使其結出更多的果子（約十五2）；在這種聯合中，聖子保守了所有父所賜給祂的人（約十七12）。
難怪約翰·多恩（John Donne）會這樣禱吿：
三一神啊，求祢破碎我的心，祢得不斷叩我心門 ，向它吹氣 、光照它、尋找它、修補它，好叫我可以活過來，站穩抵擋魔鬼，又屈膝順服祢。用祢的大能打壞、吹散、燒盡我，使我成為新造的人 。我像一座叛逆的城，投降別人，想重新回歸祢，努力想讓祢進來，卻徒勞無功；主啊，提醒我，祢是我的主，我在祢的保守中，但我懦弱又虛偽，被敵人擄走。幸好，主啊，祢總對我說「我愛你」，使我願意被祢愛。但我又自甘墮落，嫁給祢的敵人，主啊，砍斷我與祢敵人的親密聯繫，把我帶走，把我和祢關在一起，因為，除非作祢的奴隸，否則我沒有自由 ，除非與祢結合，否則我不會貞潔！（《神聖的十四行詩》，康來昌譯）
本文原刊於《桌邊談》雜誌。
傅格森（Sinclair B. Ferguson）博士是林格尼爾事工的教學夥伴與改革宗神學院的系統神學校長、教授。他有許多著作，包括《成熟》（Maturity）、《聖靈論》、《全備的基督》、《唯獨在基督裡》、《奉獻於神》（Devoted to God）、《日光之上》、《磐石之上》、《字字珠璣──細讀腓立比書 》、《字字珠璣──細讀以弗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