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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写了一本有关口译与笔译的书,常用在翻译训练的课堂上与学员一起讨论。近年来比较少接口译的服事,因怕年纪大、反应慢,有损于讲者与听者。但这期间笔译不曾中断,其中包括大部头的神学书,也包括较短小的家庭、管理、财务议题等书。
译者的痛苦
不论多资深,我相信上场口译前,还是有许多预备工作,也仍然会让译者紧张。如果以做菜来比喻,有的大厨快火大炒,有的慢锅细炖,各有不同美味。最令人痛苦的莫过于讲者事先不提供讲稿,口译者无从预备,或口译者事先没有做好功课,造成不顺畅的讲座,让台下的人听得如坐针毡。
笔译的功力,人各不同,我并非翻译科班出身,不好置评。除了翻译,我也审校。有人端出摆盘漂亮的精致菜肴,有人拿出无法下咽的食物。最让我痛苦的莫过于审稿者看不懂而改错,或译者不仔细而译错。当然我们都有不懂原文的时候,但译者可以标示出来,让审校者容易查证,减少困扰。或可请教前辈,而非随意猜测。
译者的喜乐
翻译的喜乐也很多,不然就不会从事这行,一做三十年。首先,译者最能获得书中的益处,等于每天都去聆听大师的讲座。能写出一本书的作者,总是有领悟、有专长之士,且人生经验丰富,善于沟通。在我每天的工作中,笔译工作不时解开了我的灵性困惑,或增添了我的生活乐趣。有时让我拍案叫绝,有时让我默默点头微笑。
其次,笔译可以在家上班,在疫情中也不受影响。我想,如果主许可,笔译要做到做不动为止。每次接到一本要翻译的新书,我就在行事历上写下1.2.3一直写到两百,或三百,或六百,视书的页数厚薄而定。其实,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成为一页一页的书。希望这些书对无法读英文的读者,甚至以后的世代都有益处,这让我感到工作很有意义,是一大乐事。
译者的困惑
有些事情会令译者纳闷,如翻译的书名被审校者或主编改掉。有的改得很好,有画龙点睛的效果,有的改得让译者不想承认那本书是自己翻译的。另外,有些出版社不准时付翻译费,或封面漏印译者的名字(当然若译者要求不写出来是另当别论);但书名翻译没让译者参与讨论,似乎是不尊重译者。
不论是以前强调的「信达雅」原则,还是现在需要熟悉新名词,才能贴近读者,我觉得作者的风格很重要。若作者是搞笑专家,译者不妨也活泼些;若作者是学者型的,译者就不要译得太花俏,包括书名,不必哗众取宠。一篇文章的题目,若编辑要修改,也可能需要照会作者一声,何况译者翻译了许多年月的一整本书呢,但这也只能算是另一桩苦了。文字事奉者的薪资微薄,但许多人仍然为主而写、为主而译,但愿我们学习更彼此尊重,大家共同努力,让文字事奉更上层楼。
译者的学习
我从笔译,学习别人写作,对自己的写作有帮助;我从口译,学习别人讲道,对自己的讲道与教学有帮助;我从书名,学习认识作者,译者,编辑,出版社。有人的书,名字很好记;有人的书,名字不好记,甚至不会念;有人翻译的书名,有哗众取宠之嫌;有人翻译的书名,中规中矩,但可能卖不好。每次签约,我都很信任对方,但经过多次不好的经验,就知道合同中要加入哪一项。不过,守约施慈爱的上帝继续发派工作给我,就是对我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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