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陈钰欣 2016.02.21
算一算,两份工作加起来,在书店街打混的日子也有四年。第一年镇守书店,庭院洒扫,每天哪里也不去,泡在书堆里排书上架整书磨书。第二年以后转职业务助理,依然是在这条日渐萧条的大街上,但多了「进书」、「送书」这两项职务,逛遍了重南的实体书店:最前头垫脚石专卖文具、其次书乡林、三民(弘雅)经营网路书店、兄弟档建宏建弘、金石堂增设咖啡座、东华新月改卖马可波罗面包…。零星疏落没几家店,正中书局搬到新店,东方已没,电脑天珑的敌手儒林收了门市,就算进口中国简体字书籍的小天珑(台闽书城)也不再每周进货。生不逢时,遭遇了图书产业的黄昏年代。
可能是天性过于浪漫,或者四T事务所时代的称号(猫少爷)使然,尽管干的是苦力活,对于整条书店街慢慢走向下坡,而不是上坡,倒是像石头记(红楼梦)里的顽石历经人间风月,见证了兴衰,写下心中的一则笔记、传奇。但碍于篇幅有限,关于富二代D sir和头家嬷的故事,就不费笔墨重述。接下来专讲我今日在重南的江湖小事。
原本以为书店街敞开大门各做生意,本应该送往迎来,以客为尊,却没有想到此地门户森严。行走久了,各家认得各家伙计的脸孔模样,有交情的点个头,没来往的不做声。就在这样的背景底下,我这呆头鹅却想从重南尾的大楼办公室,下楼寻一本小书。那是一本早已捐赠图书馆的旧书,近日里想起其中收录一篇,却如何不能记得文章全貌,偏偏网路上又找不着,急得我心头蚂蚁钻似地。这才想到我人就在重庆南路……
前日已在金石堂找过一回,但娜娜嫌那书旧(2007),架上遍寻不着。今天我快步上了电扶梯,朝大型书店现代文学的柜子直进。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刚到三楼,一个低哑的嗓音把我喊住:你在书店工作吗?我转过身看这人干扁细瘦,一副书林中人模样,这就知道自己是遇上书店主管了。
他不等我回话,迳自说了起来:「你上次投来的履历,我没有回,因为我们要现成的人手,你会图书编目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唤醒了我前两个礼拜投的履历职缺,是书店的图书编目无误,但我非图资系科班出身,只好呐呐的回答。在四目交接的时刻,我知道这就是面试了,但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下我才仔细的看清楚了主管,是我行走重南时常见到的一张面孔,只是平常对不上焦。他看起来清瘦、诚恳,说话简短。
不到五分钟我们就结束了谈话,跟他道过谢以后,我沿着畅销书的排列走出了书店,觉得步履既轻盈又沉重。轻盈的是我没有得到那份工作,沉重的是,出来混,总是要还,在我不意之中,别人记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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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店,播种世代人的心田
圣经如何被错用?
圣经为什么这么难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