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虛吾 2022.08.28

《加利利海的風暴》（The Storm on the Sea of Galilee），林布蘭，1633年。（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美國律師霍雷蕭‧斯帕弗德（Horatio Spafford，1828～1888年）寫詞的〈我心靈得安寧〉（It Is Well with My Soul），由美國福音歌手菲利普‧保羅‧布利斯（Philip Paul Bliss，1838～1876年）譜曲，是我們非常熟悉的經典詩歌。他在四個女兒全死於海難後寫下這首詩歌，也是常被傳講的見證故事。先前我熟悉的版本是1964年版《聖詩》347首〈有時咱經過美麗清靜河墘〉，近日預備聚會領詩，才赫然在《新靈糧詩選》發現這個大異其趣的華語版歌詞。

兩種信息

同一首旋律配不同歌詞並不罕見，1964年版《聖詩》193首〈此時當就耶穌〉和287首〈救主我愛就祢〉即屬此類。而〈我心靈得安寧〉與〈有時咱經過美麗清靜河墘〉語言的區別姑且略去不談，形式上，節數即有差別，前者有四節，後者則只有三節。

其次，兩個版本的歌詞結構並不相同，〈有時咱經過美麗清靜河墘〉的版本，關於盼望、依靠、安慰的信息放在複歌。〈我心靈得安寧〉的複歌，則是「我心靈得安寧」的告白，信息分散於四節歌詞。兩個版本的意旨雖未牴觸，卻呈現不同的樣貌。

哪一個版本比較貼近作詞者斯帕弗德的原意呢？畢竟這是他根據自身深刻的經歷、沉痛的苦難寫出來的詩歌，在遭遇極大打擊之時所發出的心聲。

拜資訊發達之便，考究這個問題談不上困難，經過幾個不同來源的資料交叉比對，〈有時咱經過美麗清靜河墘〉的版本固然優美，也帶來許多基督裡的安慰和平安，但持平而論，〈我心靈得安寧〉的版本較接近原文的結構和意涵。整體而言，〈有時咱經過美麗清靜河墘〉著重描述受苦之人的處境，並勉勵人倚靠主得平安，〈我心靈得安寧〉則按原文直譯，指出人是因撒但來侵或過犯罪惡受苦，而基督流血救贖、擔我重擔，並將再臨掌權柄，是我們平安與盼望的緣由。

苦難福音

斯帕弗德在〈我心靈得安寧〉中，以江河的變動無常，比喻環境時順時逆，「有時享平安，如江河平又穩，有時憂傷來似浪滾」。雖然環境會變動，但他有「已蒙主引領」的確信，是以仍然能夠「我心靈得安寧」。我們循著這位美國律師的思緒，可以發現他把焦點從可見的、具體的環境，轉向不可見、抽象的處境。「撒但雖來侵，眾試煉雖來臨」，世間的難處與試探背後是惡者的攻擊，當苦難接二連三，有時實在缺乏一起度過的同伴，「但有主美證在我心」，主所差遣的聖靈在我們的心裡運行，證明我們屬主的身分，「聖靈與我們的心同證我們是神的兒女」（羅馬書8章16節）。

更叫人感到安慰的是，「基督已看清，我乏助之困境」，親身走過世間路的主，知道我們的軟弱（希伯來書4章15節），知道我們無法因著行律法稱義的困窘（羅馬書8章3節），於是祂「甘流血救贖我」。在此，這首詩歌轉向了基督耶穌的贖罪大工，也就是我們心得安寧的最終原因。

斯帕弗德這個轉折實在耐人尋味。他從痛失至親的傷痛中，轉向自己的軟弱、罪惡，使得這首詩歌不僅見證受苦之人在患難中倚靠救主，更在人得罪上帝這個最根本的問題上，轉向了各各他的十字架。人生的患難所在多有，斯帕弗德經歷的重創，雖令聞者無不掬一把同情之淚，但並非絕無僅有。

在這個敗壞的世界中，苦難乃屬常態，世界的敗壞則源於人的墮落。這是全人類的問題，不分男女老幼、貧富智愚，皆有可能一朝落入受苦境地。然而，或怨天尤人、或反躬自省、或謙卑堅忍，正足以反映福音對人的改變。

永恆安寧

我們相信，當斯帕弗德寫下「回看我眾罪，全釘在十架上」時，心是充滿喜樂的。被真理光照的人，必然會看到自己的不配與罪愆（詩篇40篇12節），這是聖靈的作用，也是律法的果效（羅馬書3章20節）。他必然看到那反對、攻擊我們的規條，在基督裡已經歸在十字架上（歌羅西書2章14～15節），所以這是大好的消息。如此，蒙基督救恩之人，怎能不為上帝羔羊成全的奇妙恩典，高歌「每念此，衷心極歡暢」呢？

因著主的憐憫，得救之人對在世的日子，就有了迥異於世人的觀點。我們不會質疑主要來的應許，像那些喜於譏笑的人（彼得後書3章3～4節）；我們也不會躲避坐寶座者的面，因為知道我們已免於羔羊的忿怒（啟示錄6章15～17節）。相反地，我們要站在救恩永恆的根基上，如在白晝中警醒等候主（帖撒羅尼迦前書5章1～9節），和那位主所愛的門徒同聲高呼：「主耶穌啊，我願祢來！」（啟示錄22章20節）一如這首詩歌祈求「求主快再來，使信心得親見」，當主按著祂給使徒的啟示再臨掌權時，我們要親眼看到信心指向的那一位。

何以得安寧？世局雖變動無常，但我們倚靠、仰望的牧者乃是自古到今，永遠不改變（希伯來書13章8節）。

何以得安寧？我們雖受諸般試探，也時常因軟弱而沮喪、絕望，但引領的元帥使我們成聖、進入榮耀中（希伯來書2章10～18節）。

何以得安寧？這世界終會過去，但那成就救恩、能力、國度、權柄的上帝永遠長存！「我聽見在天上有大聲音說：『我神的救恩、能力、國度，並祂基督的權柄，現在都來到了！』」（啟示錄12章10節）

〈我心靈得安寧〉

1.
有時享平安，如江河平又穩，有時憂傷來似浪滾，
不論何環境，我已蒙主引領，我心靈得安寧，得安寧。

2.
撒但雖來侵，眾試煉雖來臨，但有主美證在我心，
基督已看清，我乏助之困境，甘流血救贖我，賜安寧。

3.
回看我眾罪，全釘在十架上，每念此，衷心極歡暢，
主擔我重擔，何奇妙大恩情，讚美主！我心靈得安寧。

4.
求主快再來，使信心得親見，雲彩將捲起在主前，
號筒聲吹響，主再臨掌權柄，願主來！我心靈必安寧。


（複歌）我心靈，得安寧，我心靈得安寧，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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