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陳小小 2002.02.24

沒有生小孩之前，夫妻兩人各忙各的讀書、工作、服事，回到家都累得要 死，家務都是青青菜菜、隨便做做。曬個衣服，衣服都不甩開、整平，就直接 掛上衣架去，衣服們看起來都皺巴巴，像一條條鹹菜在太陽底下曬乾。三餐則 是，早餐夫妻兩人都不吃、午餐學校餐廳吃、晚餐在街頭小吃打游擊，廚房是 用來煮熱開水泡茶喝、或煮宵夜用的。有一陣子兩人忙到連熱水、宵夜都停了， 竟然某天在抽油煙機的風管裡聽到小鳥啾啾的聲音，原來是麻雀在風管口築巢 了。

然而因著孩子誕生而全職家管，對於家務的處理能力與經驗，漸漸越來越 專業化。特別是對於清潔方面，真是越來越有心得。舉凡各種清潔劑，如洗衣 粉、鹽酸、去污粉、去漬油、酒精、、，都知道在什麼場合、什麼最好用。清 潔用具，如鐵刷、鋼刷、棕毛刷、塑膠刷、挫刀、砂紙、、，甚至光是個菜瓜 布，我還能區分有軟有硬。以前煮燒焦的鐵鍋不會處理，就直接丟掉。現在懂 得要用哪一種清潔劑配搭哪一種清潔用具，來把鐵鍋刷得銀白跟新買的一樣。

而發現「清潔」裡頭的技巧與奧妙當頭時，什麼東西看到都想拿來洗個乾 淨。正像拜師求藝成功下山的俠客一樣，看到人就興奮地想試試所學的功夫， 看到東西就想給他還原回新買的時候。

孩子的塑膠玩具、地上鋪的塑膠地毯、各種家具、一直洗到最髒的廁所， 連馬桶蓋都給拆了下來洗個乾淨，再裝回去。接著再向油垢最深的廚房挑戰， 最可怕的抽油煙機最後都不得不俯首稱臣、成為我的手下敗將。這些東西一一 都刷成跟新的一樣，我口裡還不時哼唱著「罪惡都被潔淨。」我學著福音書裡 耶穌的口吻、對著說眾物品說：「我肯，你潔淨了罷！」不過最後我被一個東西 給打敗了。那就是婆婆的砧板。

那個塑膠砧板是我婆婆帶過來的料理用具，已經用了十年，惜物的她捨不 得丟。即使買新的砧板給她，她也給你把新的砧板包起來，收到櫃子藏好。她 說舊的砧板又沒破，而且她用習慣、有感情了。我各種清潔武藝集聚一身，所 學為何？不就是為了討伐這個最終敵人那個黑黑髒髒的老砧板嗎？

一天我趁著婆婆在午覺，偷偷把砧板給帶到廁所去，瞪著它大聲宣告說「這 回我一定要給你洗個白淨」。用各種洗潔劑噴灑、從菜瓜布換到刷子，甚至用挫 刀挫、用砂紙磨、最後使出殺手蔪用菜刀刮，沒想到它還真是頑強，牢牢地抓 著各種油垢污穢不放，怎樣洗也洗不掉。經過兩小時的纏鬥，我終於認輸。我 疲累地坐在地上望著那砧板，我呆呆地想著竟然存在有這樣的污垢洗不掉！真 的很驚訝。我頹喪地發現自己不是耶穌，無法說完「我肯、你潔淨吧！」然後 砧板就乾淨了。

老公回家，我便跟老公說了這個敗北之戰。我問老公，「我們人類的污垢（罪 惡），有沒有跟這個砧板的髒一樣，是耶穌洗不掉的呢？上帝不是大有能力，可 以除掉世人的罪嗎？」老公嚴肅地回答，「所有的罪，上帝都可除去。但是如果 有人不肯悔改、死抓著罪不放，就像砧板死抓著污垢，那上帝照著他公義的屬 性是不會、也不能除去這種罪的。」

那塊砧板雖罪大惡極，但是藉著它，上帝給我上了一個功課。

about 【家庭之歌】專欄主要寫手：蔡佩芬

【延伸閱讀】:
魚兒魚兒水中游
關於新舊約地位的問題
原罪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