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柯志明 2017.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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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成功不外乎天份、運氣與努力，而前兩者自己無法控制，只有努力可以。其實，這裡只有運氣，所謂的天份與努力分析到最後無非都是運氣。說努力可以自己控制，在我看來，這是錯覺。

經驗告訴我們，有人不但會努力，而且能不斷努力；有人容易努力，有人不易努力；有人生在刻苦耐勞的社會而習於努力，有人生在懶惰散漫的環境而慣於不努力；有人不但不會努力，而且一輩子閒懶；有人意志力堅強，無論如何都會努力；但有人則意志力軟弱，甚至毫無意志力，無論如何就是不會努力，或無法持續努力。

我們知道，有許多人曾決定或發願要努力，但最終仍無力努力或持續努力。這應是許多被視為不努力之人的實存景況。因此，說到底，我們不得不承認，一個人能努力也是一種運氣，無論他的努力能力是天生的或後天被培養訓練的。

這當然不表示所有不努力的人都是因為他們無努力的天份或運氣，也不表示所有不努力的人都不必為自己的不努力負責；不，有許多能努力的人確實「不願意」努力，也從「沒想要」努力，他們要為他們能努力而不努力負責。但是，我們似乎不應認為所有不努力的人都因為他們不願意或不想要努力。我認為，無論原因為何，有些人根本沒有能力努力，或只有那麼一點努力的能力，而他們正是那些有能力努力的人所不能理解且經常怪罪，甚至覺得麻煩與厭煩的。

從價值或道德的角度說，生而為人，我們本來就應該努力。努力是我們得以好好做人及活著的義務與條件。這與能否成功無關，與會有什麼成就無關，而只與能否好好活著並進而做一個有價值、有美德、有意義的人有關。若非如此，努力本身也沒有什麼非如此不可的價值。

但我們要承認，努力本身就是一種力量。沒有努力的力量，人就不可能努力。這努力的力量究竟從何而來？為什麼有人有這種力量而有人卻沒有？為什麼有人多而有人少？我不認為，誰能徹底回答這個問題，最好的回答大概就是這個什麼也沒說的「運氣」。我想，這正是所有人都應該謙卑、憐憫人、饒恕人、幫助人的理由，尤其那些自認為因努力而成功或有點成就的人。

我的思想裡沒有盲目的「運氣」，而只有珍貴的「恩典」。因此，我認為，既然有人領受更多的恩典，他就當更謙卑地憐憫與幫助那些看起來較少恩典的人，而不是一味責怪他們不努力，或誇耀自己多麼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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