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力的反思

【作者:莫非】創世紀廣場─文字人天地 2011.02.20

新的一年方始，面對寒凍大地思考創造力，形同思考隱藏在大地深處的生機。表面望去一片枯寂，綠意蹤跡何尋？

對許多人來說，會覺得創造力和自己有些遙遠，生活一成不變，思考有既定邏輯條理，連說出口的語言都無啥新意。除了一些創作者，大部分人都不覺得自己生命裡在創造什麼。探討創造力似乎有些不著邊際，與我何干？

然而，我們的生活真的與創意無干麼？在實際的工作裡，人們也會想要求一點創意管理，創意行銷，創意持家或創意教學。生活中，小至每天更換不同的衣裝，一盆花從桌的中心移到側邊，家庭擺設重新擺放，每天配不同的菜樣。大到去年為上海世博特別安排行程回國，為台北花博所呈現的美而動心，去阿拉斯加看冰山，到夏威夷看火山……我們的內心深處，其實並非死水無波，常常，也會想要有點變化，而且，這些變化都和我們的五官經歷，與內心觸動有點關係。埋藏在我們裡面深處的蠢蠢欲動，到底是什麼呢？

可知在各樣美的創造裡，我們的觀賞讚嘆，也是一種創造裡的參與？在每個人裡面，好像總有那麼一星、兩星的火苗，會和各類形式的創造互相跳躍、應和。這種共鳴又是從哪來的呢？存在，有什麼意義麼？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索忍尼辛曾說：

「在人類歷史裡，考古學家還未發現哪一階段沒有藝術的存在。從人類歷史微亮的黎明起，我們就未曾分辨過從誰的手裡，收到這樣的禮物，大部分的我們也不曾問過：為何這個禮物會賜給我們，我們又要怎樣使用？」

索忍尼辛的這段話，是出於一名創作者的語重心長。他身為一個重量級創作者，深深體會內裡源源不斷滾出的創造動力，一定有個源頭。但是我們大部分人並不過問這樣的創造來自誰？又為何要賜給我們？我們要怎樣使用？我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對在天地間竄流的生機創意，我們大部分時候若無所覺。使許多美，自我們身邊溜過，有時候也是我們趕掉了生命中一些悸動。

傳道書說：「風從何道來，骨頭在懷孕婦人的胎中如何長成，你尚且不得知道；這樣，行萬事之神的作為你更不得知道。」(11章5節)

我們對我們的造物主，祂的創意與美感到底有多少認識呢？創世記2章9節裡，有個特殊的地方，就是提到上帝的創造時，是先說到各樣樹可以「悅人眼目」，其後才說到「好作食物」。美感顯然是被置於食慾之前，這說明了我們上帝什麼呢？

我們的上帝是一個充滿藝術美感的神。而且在祂創造的美中，絕對不僅於只為賞心悅目的靜態裝飾。美裡面也常有動感，有挑戰，有和人相遇帶來的撞擊、震撼或困惑，也有界線的打破，觀念的瓦解，和最常反映的，上帝的榮耀。

神創造各樣美，是要我們更認識我們的神，對一張張傳遞過來的「名片」，我們是否接下了呢？

既然人類是按照神的形象造成，自然，我們也擁有一部分祂的創意，想像力和原創能力。不論是一個想法，或一個抽象的概念，或者用文字、音樂、繪畫、戲劇、建築等來表達，都是天生自然、自覺或不自覺地對創造的回應。並投射這一切創造設計的背後，是有一位創造主。

這讓我們看到創作不但是被允許的，也至為重要，因為這是上帝所重視的。在創作裡，表達自我，是更深、更完整地，經歷身為一個「人」的豐富。反過來說，收斂或不涉進我們的創造力，也就成為生命也裡的一種殘缺。

如此說來，基督徒創作者的呼召，就是「喚醒」，對神所創造的宇宙，其中所有的設計、美感和豐富，要喚起世人來注意和欣賞，並進而認識神。基督徒創作的思想架構，則來自以信仰為核心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所創作的題材，則脫離不了創造、墮落與救贖這三方面。只是，不認識上帝的創作者，在以創造、墮落、救贖為題材時，詮釋的角度與所下的結論，常會強烈偏離聖經的教導，有時還控訴或否定這世間有一位上帝，造成藝術不但不能呼喚我們認識神，反而藝術家自己都落入墮落、沉淪。

於是我們看到藝術裡出現恐怖地「屍體藝術」，或用血或排泄物來創作的旁門左道藝術。文學裡則出現「下半身寫作」、「美女作家」或「妓女文學」等讓人愈看愈荒涼的作品。文學藝術好似一再淪落，上帝不在文學藝術中，神形象的尊榮和榮美基本不再。許多作品只是一座座巴別塔，炫燿人自我的驕傲和罪的華麗。

面對墮落後的世界，基督徒創作者該如何回應呢？是否要真實地反映這世界裡的罪和黑暗呢？還是要強調真善美好讓我們被提昇？墮落和救贖在創作裡要如何處理？福音又如何在作品中不顯得廉價？救恩呈現得不那麼失真？讓恩典在這滿佈荊棘的世界裡更具吸引力？是所有基督徒創作者都需要一再面對的挑戰，也是我們這次創文一月退修會的主題探討。

美國當代女作家Kathleen Norris, 在這方面可說是作了一個很獨特的嘗試，《Amazing Grace －A Vocabulary of Faith》 (信仰關鍵字)，自她信主後，把信仰裡「陳腔濫調」的一些屬靈術語，重新用鮮活的語言來描述。書一出版後，就上了紐約暢銷榜，她的詮釋讀者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卻不可否認，激起了許多讀者對基督教信仰的再思。這次退修會裡，黃瑞怡博士也會分享Kathleen Norris這本書，可能是華人教會內外，第一次引進這位當代美國基督徒作家的作品了，機會相當難得。

不論你是否可以參加，都盼望能為此聚會禱告，一個談創造力的聚會，在南加寧靜優美的聖靈修道院裡，十分需要有聖靈的同在。也感謝神我們有蘇文安牧師帶領我們在晨曦中敬拜，有其他攝影、植物、舞蹈等配套的創意分享與創作陳設。盼望這第11屆退修會能有神豐沛的祝福，方方面面都能彰顯祂的榮耀！

編註：第11屆退修會已結束

●本專欄與創世紀文字培訓書苑網站合作。 e-mail: gcwmi622@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