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看着我的上帝
《夏甲与天使》（Hagar and the Angel），弗朗切斯科・玛菲（Francesco Maffei），1657年。（图片来源／THE MET）
那个礼拜五清晨，电话铃声响起。父亲哽咽着说母亲过世，要我快回家！那时我正与女儿、儿子两姊弟吃早餐，开心地说着隔天外公、外婆要来一起给姊姊过生日，还怕讲得兴奋，太大声吵到还在睡觉的老公。
隔了三年，一个礼拜天清晨，电话铃声响起。旅行团的导游从中国四川九寨沟打来，说我父亲在旅馆大厅昏倒了，情况很不好，要我收拾行李飞去接父亲。过了二十多分钟，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父亲过世了！
那是我至今最徬徨无措的两场苦境。每个人遇到的情况不同，但基督徒比起世人何其有幸，我们有一位听着我们、看顾我们的上帝。
后宅相争悲剧
圣经记载，数千年前有个埃及女子夏甲，因受不了女主人撒莱的苦待而逃离主人家，在前往埃及书珥的路上、旷野一处水泉旁休息。她已怀了身孕，徬徨无措，担心回故乡后自己如何孤身一人与腹中的孩子生存下去？
但上帝关心她。耶和华的使者在此处找到夏甲，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撒莱的使女夏甲，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创世记16章8节）
耶和华的使者岂会不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他这么问是引导夏甲把自己现在的处境说出来。使者并说出了夏甲的身分，她是撒莱的使女，שִׁפְחָה更贴近原文的意思是女仆、婢女。而夏甲回答：「我从我的女主人撒莱面前逃出来。」她也肯定了撒莱是女主人，自己是撒莱的婢女。
耶和华的使者对夏甲说：「你回到你主母那里，服在她手下。」接着又说：「我必使你的后裔极其繁多，甚至不可胜数。」「你如今怀孕要生一个儿子，可以给他起名叫以实玛利，因为耶和华听见了你的苦情。」（参创世记16章9～11节）
多数的中文圣经，没有把创世记16章9节的意思准确翻译出来，多译作「服在她手下」或「屈服在她手下」「顺从她」，但希伯来文עָנָה与16章6节b：「撒莱『苦待』她，她就从撒莱面前逃走了。」的「苦待」是同一个字，所以16章9节整句原文直译是：「耶和华的使者对夏甲说：『你回到你的女主人那里，受她苦待。』」
为何圣经翻译者不将「苦待」、「虐待」翻译出来？有一个原因是觉得上帝不可能这样残忍，要使者下达这样的命令，让夏甲回去继续被女主人苦待、虐待，于是就刻意淡化处理之。然而，在此之前，前面创世记16章3节有个字「妻」被错译，导致撒莱成了不可理喻、虐待婢女的黑心妒妇。
耶和华听见
前面的故事情节是，撒莱不孕，无法为亚伯兰生孩子。她用了那个时代的传统方式，叫自己的婢女跟丈夫上床，让自己从婢女得孩子。撒莱比其他的女主人更厚待自己的婢女夏甲，她让夏甲做亚伯兰的「妻」！也就是古代华人社会所谓的「平妻」。创世记16章3节的אִשָּׁה是「妻」，而非「妾」פִּלֶגֶשׁ。
然而，夏甲没有心存感恩，一见自己怀了孕，反而轻视她的女主人。撒莱既生气又痛苦，原本要一起做好姊妹服侍丈夫的婢女，反倒把自己踩在脚下。她盼望公义的上帝看见自己的苦情，给予公平的审断，于是对丈夫亚伯兰说：「我所受的委屈，都是因为你！我把我的使女放在你怀中，她见自己怀了孕，于是我在她眼中被轻看。愿耶和华在你我之间判断。」亚伯兰也知道错在夏甲，所以对撒莱说：「看哪，你的婢女在你手中，你看怎么好，就怎么对她。」
耶和华是公义的。夏甲被女主人撒莱苦待，是她骄傲的后果，所以耶和华的使者对她说，她必须回到女主人那里，在女主人手下接受她的苦待。但同时，耶和华是大有怜悯与恩典的上帝，所以使者告诉夏甲腹中的胎儿是男孩，她会透过这个孩子拥有极其繁多的后裔，多到不可胜数。这个孩子也由上帝亲自命名为「以实玛利」，יִשְׁמָעֵאל意思是「上帝听见」，也就是耶和华听见了夏甲的苦情，听见了她被女主人撒莱苦待时所发出的每声哀鸣。
耶和华看顾
夏甲听完耶和华使者所讲的，接下来的回应十分关键，但创世记16章13节不容易翻译。和合本译作：「夏甲就称那对她说话的耶和华为『看顾人的上帝』。因而说：『在这里我也看见那看顾我的吗？』」吕振中译本译作：「于是夏甲称那对她说话的永恒主叫『祢是看见万事的上帝』，因为她说：『连在这里我也居然看见那看着我的吗？』」
耶和华是亚伯兰的上帝，夏甲原本的观念认为耶和华应该在亚伯兰居住的希伯仑附近幔利橡树那里。而她已经逃离亚伯兰的所在地一千多公里远，上帝竟然出现在靠近埃及的书珥旷野。容我这样翻译创世记16章13节：「夏甲就称那向她说话的耶和华名字为『祢是看顾人的上帝』，因为她说：『甚至在这里，我竟然看见了那位看顾我的！』」孩子的名字为「以实玛利」和夏甲称颂耶和华「祢是看顾人的上帝」，两者综合起来可以知道――耶和华不只是「听着」夏甲的上帝，他也是「看顾」夏甲的上帝。但，耶和华也是「听着」撒莱、「看顾」撒莱的上帝，他知道撒莱受到的委屈，生不出孩子被众人瞧不起，还被自己捧为平妻的怀孕婢女瞧不起。
可以说，整件家庭悲剧起因于夏甲一己的骄傲，不幸地导致亚伯兰和撒莱都成了恶人。但是耶和华介入这个家庭，他是化诅咒为祝福的上帝，他免去夏甲和孩子可能因着离家而孤苦伶仃的命运，又赐下「以实玛利」的名字提醒着婢女夏甲，耶和华不看人的地位高低、不看人是否犯了错，他都会「听」。根据圣经记载，卑微的婢女夏甲竟是第一位称颂耶和华某个特质的人！她称颂耶和华「祢是看顾人的上帝」。而我们这些平凡的人，人生路上遇到各样苦境，都可以透过夏甲的故事知道，耶和华是听着我们、看着我们的上帝！
那个礼拜五清晨，电话铃声响起；那个礼拜天清晨，电话铃声响起，过了二十多分钟，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所遭遇最徬徨无措的两场苦境，上帝都在。耶和华正听着我、正看着我，我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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