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海上鋼琴師》中有限和無線的人生寓意
為了準備新學期的課程，我閱讀了一本用故事來介紹社會學的書，裡頭提到《海上鋼琴師》這部電影，作者的導讀觸動了我觀賞這部電影的好奇和情緒。如果沒有這本書，以前看到「海上鋼琴師」這個電影名稱，我真的不會有動機去觀賞。
《海上鋼琴師》這部電影描述一位豪華郵輪上的底層船工，無意間拾獲一個可愛的男嬰，因為當天是1900年元旦，所以就順勢將他取名為「1900」。在一次意外中船工過世；不久，八歲的1900也被發現對鋼琴創作與彈奏的驚人天分。
就這樣，1900一直生活在這艘豪華郵輪上，從未上岸生活過一刻；很多人慕名來船上為了一睹他的風采，甚至號稱爵士樂之父的音樂人也與他有一段精彩的鬥琴橋段。
直到1900遇到了一位令他傾心的少女，開始思忖著自己是否該踏上陸地，找尋他的真愛？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在船上眾多朋友的祝福下，1900準備走下這艘他生活三十年的郵輪。
但就在即將抵達岸邊的時刻，1900回頭了。直到這艘郵輪因過於破舊要被炸毀，才由他在船上的摯友Max登船急尋他，並反覆播放著他曾經想親送給那位少女的唱片。
最後，1900依然堅持與這艘船共存亡，這段與好友Max的對話，十分經典，也值得好好品味。1900說到（我有稍微摘要改寫過了喔！）：
//
我的一生都生活在這個船上，它就像鋼琴的88個鍵盤，雖然鍵盤數是有限的，但我卻可以在上面演奏出無限可能的音樂，也就是創造出無限精彩的生活。
但是下船後的陸地對我而言，是一艘過大的船，就像一個太美麗的女人、一段太漫長的旅程、一瓶太濃郁的香水，我不知道如何彈奏這段的音樂，那不是給凡人彈的鋼琴，那是上帝的鋼琴。
陸地上的人總是虛擲光陰，愛追根究底問為什麼，所以你們不停地旅行，追尋著遙不可及的夢想。冬天憂慮夏天的晚到，夏天的擔心冬天將至，不停地遊走，但我並不羨慕這樣的生活。
所以，當初我決定不走下這艘船，最重要的原因不是我看到的東西阻止了我，而是我看不見的東西。
//
從某個角度來看，1900因為劃地自限，無法有勇氣離開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同溫層，害怕一旦踏上陸地後會無法在過多的選擇中做出決定，於是他一輩子把自己困鎖在這艘郵輪之上。包括他曾經看到自己心儀的女孩，卻因為心中的害羞而沒有向她大膽告白而錯失良機。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我也看到了1900「務實的勇氣」，他知道自己的侷限在哪裡，並且抓住自己能力所及的一切，在有限範圍內把手頭的生命做最燦爛的展現。
//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幕，是1900初次見到心儀少女在眼前走過，一邊為她即興創作出一首動人的樂曲（這也是這部電影在觀眾印象中最耳熟能詳的主題曲）；之後音樂商人告訴1900：「之後這段鋼琴樂曲會不斷被大量生產、銷售與傳唱」。
沒想到1900聽到這番話，反倒生氣地把這張剛製作好的唱片搶了回來，並憤怒地說到：「沒有我，音樂哪裡到不了」！ 是啊！離開了1900與少女初次相遇的那個脈絡，這張唱片所演奏出來的樂曲，完全失去了1900創作這首樂曲時所想表達的那種對思慕少女的傾慕與讚美之情。
換言之，1900的音樂之所以能觸動人心，就是因為他強調人生每一段經驗都沒辦法重複或被複製，只能在人與人最真誠相遇的當下去體會。這與我心中優質的教學或人際互動核心價值，也是一模一樣的。
當然，整部電影也傳達出1900在即興創作樂曲時，雖然是依據他對郵輪宴會廳中所見之人性格和背景故事的揣摩，但因為這一切都未經過真實互動，所以一切還是屬於1900想像的世界居多。或許也因為他長期棲居在主觀想像的世界，導致他更難跨出腳步去接觸真實的世界。
//
總之，這部電影最吸引我的，是它從不同角度詮釋看似自我封閉的人，究竟為何以及如何看待自己的人生與遭週一切，對於我更深入瞭解不同性格的人，有相當大的幫助。
甚至我認為，電影導演想傳達的一項重要價值是：只要認真走過的生活，就是有價值的；因為正是這些付出真情的生活點滴，讓我們感受到自己真的存在過。
◎ about 徐敏雄